正文 第四十章 行刺(1 / 3)

冬梅在寒夜裏悄然綻放,一輪玉盤帶著淒淒之光懸掛在遮障了黑幕的空中。

“再不動手,相國那兒,咱們幾個可不好交代。”如敲擊硬石一般的聲響蟄伏在客棧後園的假山之中。

“知道了。”隨後一語細聲,幾人紛紛散去。

許久,從假山後麵走出了一位荷衣女子。

……

在燕國的第二個夜晚,燈火通明如曾經的鹹陽城,隻是百姓臉上沒有那心底便樂開了花的幸福,多的是為生活忙碌的疲倦。

她探首於竹床之外,盯著那一苗苗燭火出了神。

頸脖中少了一塊重量多少有些不適應,養成的心煩事撫摸那一塊孩兒麵的習慣似乎還在操縱著她的手往胸前摸去,再不見那溫暖,她的心也永遠的少了一大口。

“篤篤”一陣敲門聲。

“禦川姑娘,我來送燈油。”門外是趙高的聲音。

“進來吧。”

屋內即將熄滅的燭火應實了趙高送來燈油的原因。

“趙大人有心了。”禦川輕笑。

“是大王命我送來的。”趙高如實回答。

禦川一時間語頓,不知該如何接話,隻稍作歎息後,扯開話題問:“秦國如今局勢如何?”

“多方勢力錯綜交雜,相互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如一張大網遮住了大王對秦國的變革。”趙高亦歎息。

“這麼說,拔根而起,便能除去毒瘤?”禦川若有所思。

“怕是會根基動搖啊。”這也是嬴政所擔心。

“後宮之亂也牽扯其中?”禦川一直很好奇,這麼多年在茶館還是那些信息交流密如絲的地方聽到的那些關於秦國後宮的流言蜚語。

“哎,國恥!王族之恥!”趙高點上新的燈燭,露出一臉的無可奈何。

“難道?真如流言所說,他的生母跟了個宦人?”禦川詫異。

“大王命苦,年少便沒有父母之愛,回歸故土,生母卻背著他和一個未宮刑的奴人生有兩子,那大膽奴人居然還敢稱自己為大王的‘假父’。”

“……”禦川不予置信,那流言蜚語竟沒有這生生事實來的震撼,這種道德淪喪的事情,居然就發生在他的身邊。

那他,這些年,又是怎樣熬過來的……

禦川懊惱自己又開始泛濫的同情心,就是這心軟害的她一次次同情了一個麵上君子麵下餓狼的帝王。

難怪再見到他,她總覺得他變得陰冷殘忍。

“呂不韋把握了整個大秦的命脈,白起雖站在大王這邊,卻沒有交出任何的兵權,大王的籌碼,隻有那蒙毅蒙恬不到三萬人的蒙家軍。”

“三萬兵馬,也能拿回政權。”禦川若有所思。

趙高麵露感激之色,他知道,大王的眼光不會錯。

……

忽地,一股寒氣頓窗而入,吹熄了搖曳的燭火;

一時間屋內隻剩下兩雙疑惑的眼睛。

隨著細微的腳步聲,禦川似乎能判斷有人從隔壁破門而入。

“不好,嬴政在隔壁!”禦川驚呼著奪門而出。

“禦川姑娘?!”緊隨其後的趙高呼喚道。

嬴政屋內傳來激烈打打鬥聲,禦川推門不進這才知道房門緊鎖著,客棧為半夜起來解事所點上的火把也被悉數熄滅,唯有月光能夠撒進客棧的縫隙之中。

“大王!?大王!?…”趙高還是慌不擇言拚命推門。

打鬥聲還在持續。

“趙高快去把我屋內燭火點亮過來!”禦川顫抖著掏出胸口的匕首,插進了門縫之中。

隻聽“啪嗒”一聲,木搭被挑斷。

月光之下,一個黑衣人橫著朝剛剛破門而進的禦川飛身而來,禦川驚恐之際大叫一聲將匕首捅了上去。

一股腥水噴灑在她的臉頰之上。

“禦川姑娘?!禦川姑娘你沒事吧?”急忙端來燭台的趙高扶起了滿臉鮮血的禦川。

瞬間的光亮令剩餘的黑衣人慌亂了起來,還在與其盤旋的嬴政左手一道見骨的傷痕令禦川心驚,麵頰胸口亦有刀劍的劃痕,整個人如在血中侵泡過一樣,分不清是自身的鮮血,還是死於他手底刺客的血。

“大王?!”這時才趕來的趙霜兒捂口驚呼。

“呂不韋早在秦國謀反,既是成功,你們這群人也不過是送死的棋子!”情急之下,禦川將離間法脫口而出,以求打亂他們勢在必得的凶狠。

隨後被血腥鼓舞著一個激動,禦川拿起匕首就往與嬴政左手邊盤旋的黑衣人後背刺去,黑衣人早早料到一般,一個急轉,躲過了禦川毫無技巧的襲擊,然而黑衣人的轉身,卻給了嬴政機會,忍著劇痛抬起左手朝其腦袋劈去,力道不足五成卻足以讓人眩暈。

本栽了個空的禦川,半躺於地麵見勢逆轉,也顧不得那麼許多,閉著眼睛就將匕首朝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