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一直想不通,為何帶她回來之時會鬼迷心竅的想要將所有最好的一切都贈送於她,明明知道她是任何物質都保留不住的人;卻還是想要填補一些什麼,像是愧疚一般,也像是情不自禁。
一切都已經計劃的妥當,她卻總是最出乎意料卻又能夠預測到的那顆棋子,於手掌之間,有些滾燙。
她離自己很近,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同一種人;他本能的害怕她的靠近,不是身體,不是意識,而是孤獨。
月還是當初老秦人的月,秦國,卻已經不再是當初的秦國,內政動蕩,王族亂倫,外交內患;他本有足夠計謀將這群逆人全部剿滅,然而窒息如潮水一樣在每晚的深夜將他包圍,他需要楚禦川這雙寂靜的眼睛去看清自己,不讓自己迷失於宮廷頹靡。
如果,她不是這般倔強,他可能真的會應了當時燕丹的話,娶她為後了,一個位子,能夠留住一顆最順手的棋子,他當然義無反顧的選擇去執行。
在望著眾人臉上各自不同的表情後,他終於做出了妥協。
“押去天牢。”聲音不大,卻足夠命令到門外兵將。
荒唐的事情,是此時此刻自己身邊還有三位新進公主,他的心思卻不知飄到了哪裏,在那齊國楠芸的輕聲提醒下,他終於把目光從那抹漸漸遠去的白影身上收了回去。
婚禮照常舉行著,移動的步子卻更加沉重。
他的心情,很不好。
“大王仁慈。”身邊是重新握住她嬌嫩左手的楠芸突然低眉一句,嬴政斜視她,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哦?”最終他還是勾勒了一語近似感歎的疑問。
“大王本想先斬後奏,卻還是準許了她去探他最後一麵。”她的眼神一直看向前方,嘴角微微上揚。
“哼……”嬴政加重了手中力道,緊握手中柔軟。
“大王不必此刻就思緒著將交鳳印交予楠芸。”齊國公主輕柔了一句。
隻見嬴政停駐了腳步,緊隨其後的兩名公主不知何事,也匆匆停了下來。
“看來,齊國是真心結盟,獻上了如此寶物。”說罷,一個墩身,將那瘦弱的楠芸橫抱而起。
殿下眾人以及他們身後的兩個公主都不知發生了何事,滿臉的不予置信;就聽大王說完這句話,變了一個人似得,臉上狡黠一過,便將那齊國公主橫抱了起來。
一時間,大殿人群麵麵相覷,議論紛紛。
齊國公主的表情沒有眾人意料中的大驚失色,一直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靈,用最慈悲與透徹的眼神看向眾生。
百官之首的昌文君心中一喜,預料到此女子將會得後宮大權,心中所策劃的事情,終於有了一個安置的地方。
……
遙遠的鹹陽宮外,是誰以鬥笠披蓋了全身,一匹老馬緊隨其後,他迎著漸漸午上的烈陽,來到了宮門口。
“何人來此,報上姓名。”守衛在宮門的將士堵住了他的去路。
“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