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無意間看見她肩膀上的紋身，是兩隻栩栩如生的蝴蝶。
我印象裏的刺青不多，但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鬼斧神工，讓人望而生念，歎為觀止。
“生日快樂！”她麵頰緋紅地說道。
“我……呃，我非常感謝！”我竟然把自己的生日忘了，不過還是很開心的。
“唔？真是慷慨！”我邊說邊接過她手裏的蛋糕。
她卻一動不動，也不肯鬆手。
“還有事嗎，小瀾？”
“我把我自己也送給你。”她的臉更紅了，接著她抬頭看著他，眼中鎮定而順從，“請您做想要做的事。”
我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我會很高興接受這些食物。別的就不必了。”
“恐怕您盛情難卻。”
“您不明白。如果我就這樣回去，她會……生氣的。”
“她是誰啊”我說，“那進來吧。”當她走進房間，我關上門，然後轉身麵對著她。
“你想待多久都行，然後再回去。而且，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這些。”我示意她坐下來，拉了張椅子坐在她的對麵，打開蛋糕，笑了起來。
顏夢瀾眨眨眼睛，愣了片刻。她的臉上湧過輕鬆和感激的表情。
“你說的‘她’是誰？”
“嗬嗬，‘她’就是‘我’啊！”
“你是說你把……”
“對啊，我把自己送給你。你要嘛？”女人決定誘惑你，向來不肯善罷甘休。
“要你能幹啥？”
“侍寢啊。”
“神經病，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嗬嗬嗬，你真逗。”
“你真逗。”
她把蛋糕抹了我一臉，我也抹了她一臉……
我們聊得時間差不多了，忽然很安靜，她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她看著我，我看著她，似乎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我輕輕的拉著她的手，心裏就如烈火奔騰而來，把全身的血管逐漸熔化了。
“你喜歡我嘛？”她問。
“天色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明天我送你巧克力。”
“真的嗎？送我什麼巧克力啊？”
“當然了，送你德芙巧克力。”之所以是德芙，是因為我和她都聽過德芙背後淒美的愛情故事，彼此心知肚明，深有同感。
“我很開心，因為我知道未來的你是一個好人。能和你結婚的人是多麼幸運啊。”她對我說道，微笑著走到門口。
我笑著關上門，然後在門後靠了一會；感受到美好的時光有違心願地悄然溜走。
生命的軌跡並非都是坦途，以至於我對於細微的幸福和溫暖都銘心刻骨。言談曾經一起走過的幸福，並非生活沒有痛苦，隻不過我們誰也不願也不想提及。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別，竟然是三年，當我們再見的時候，或許是最後一次見麵。
是因為多年前的夙願未付出勇敢，導致我遲遲地來到了深圳，終究是如願以償，帶著相見恨晚。
其實我是知道她在這裏的，有時候也出差。
終於等到她來了，這是她嗎？那個我曾經千辛萬苦不得的人，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冷靜地冷漠地站在我的麵前，禮貌地微笑著，伸手向我打招呼，我則機械地笑了一下。當初青春靚麗的形象，被如今的成熟穩重所取代。她這樣出入我的記憶，這樣穿梭鉛華紅塵。
她衣領處露出脖子和肩膀完美的曲線，纖細的白色絲帶從頸間繞過，擋住月牙鏈的心型扣。烏黑的長發微卷著披瀉下來，顯得有些慵倦和叛逆。一臉清瘦的風骨氣質，取代了我記憶猶新的豐腴，細長的柳眉被她畫得深深，暗色的眼影下，被長睫毛蓋著的雙眸閃爍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寒光，卻深藏著不易察覺的憂傷，用冷酷深深掩著。那挺直豐厚的鼻梁，秀氣中帶著冷漠。咬著幾乎無一絲血色的唇，似雪的臉上顯出幾分蒼白。
我走過去接她手中的包，她卻執意不肯讓我幫她拿，說其實也沒有很重的東西。終究我沒有執意幫她拿，這說明我們的關係不如之前，而且所有的春暖花開，都在經年累月的煎熬中歸於平淡，正視她眼中所要求的一切，讓我勇敢做出了選擇；我們成了今天這樣子。
我們在上島咖啡坐了下來，隻覺得天旋地轉，數年彈指間。
四目相對，兩兩相望，時過境遷，卻是無限感慨，各種各樣的感覺湧上心頭，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我也從她的臉和眼神上捕捉到了一絲信息，或許她過得不好，或者她過得驚心動魄。隻是此時此刻，我們都沉默，也許“此時無聲勝有聲”。好在中午來這裏吃飯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