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內亂 第四節 奴隸之死(1 / 1)

一個月高風急的夜晚,三十黑衣高手奔向了帕晏沙爾的莊園,越過高牆,將裏麵一百多酣睡在草棚裏的奴隸全部殺死。冰冷的月光照在大片流淌的鮮血上,折射出魑魅一般的幻影,他們圍繞在這些死屍的旁邊青麵獠牙的亂舞著。

第二日便有人向我奏報,說昨夜帕晏沙爾的莊園遭人血洗,奴隸全部被殺。這個平日被人遺忘的莊園卻成為了議論的焦點,所有人都很詫異一個幾乎與世隔絕十年的莊園怎麼會突然遭到血洗?最離奇的當屬說是諸神對貴族的奢逸感到了厭憎,所以準備處死所有的奴隸逼迫貴族們躬耕自給。

一時間大臣貴族們覺得好像大禍臨頭,紛紛跑到神廟裏拜祭諸神,希望能夠寬宥自己,保留奴隸。負責主持神廟活動的祭司們忙碌著念咒祈禱,替貴族們向諸神哀求,希望高抬貴手不要將奴隸滅口。帕晏沙爾莊園的奴隸之死竟引起了如此的恐慌,讓我突然明白了,奴隸製的巴比倫生死存亡的關鍵是什麼。

那些如同牲畜一樣的奴隸就是貴族們的工具,可以任意的買賣,虐待,暴打,甚至屠殺。奴隸在貴族們的監視和看管下賣力的勞作,創造出足以讓貴族們驕奢淫逸的物質財富。當然,這是合乎天地規律的一種秩序,巴比倫是偉業也就建立在這種秩序之上。

我和公主在大難洗劫後重聚,一切都讓我歡心無比,公主又換上了華麗的衣裳,全身飄散著薔薇花一樣的清香。久散重逢勝新婚,我和公主倚欄相依,彼此傾吐著衷腸。

公主像犯錯的孩子一樣低著頭對我說,我弄丟了你送的玉簪。

沒關係,我會再送你一束的。說著我便從懷中取出那個公主在密道口遺失的玉簪,輕輕地插在公主的秀發上。於是公主依偎在我懷裏甜蜜地笑了。

關於帕晏沙爾莊園上的奴隸之死在宮中傳的沸沸揚揚,公主也聽到了風聲。

一日餐後,公主滿臉淒然地說,為什麼那些救了她命的奴隸會在一夜之間全部被殺,難道勤勞善良的奴隸真的被神所誅滅的嗎?我告訴公主,那些奴隸在救她命的同時無意間破壞了這個世界的某種秩序,所以,必須死。

公主頓時淚落如珠,她在為那些死去的奴隸感傷而泣。見狀,我很生氣。我告訴公主,你是巴比倫王國的王妃,不可以為一群卑賤至極的奴隸落淚,如果傳出去,我會被天下人恥笑。這是我的起色也似乎很不好。

是你殺了他們?突然公主如此問我,她浸滿淚花的眼眸竟帶著一絲恚恨地望著我。

誰殺的你都不用管,女人不能參與男人們的生殺之事,好好做你的王妃。

不,他們是因為救我才死的,我不能不過問。公主決絕地對我說,並且開始哽咽。

她竟然會為一些奴隸跟我生氣,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公主的冰冷。她又怎麼會理解我為江山社稷所付出的心血,奴隸知道了通往宮中的密道,不殺掉就會留下後患,再愚笨的帝王也不會放過他們。

我氣急敗壞,甩袖而出,一個人走在暮雲暗淡的道上,直到天際泛亮,朝霞緋紅。

和公主的似吵非吵之後,我能深深感受到一個帝王內心孤獨的傷痕,天下人看到的是帝王的冠冕堂皇和威風淩厲,他們有誰能夠感同身受地去理解帝王的艱辛和無奈。所以我就是全天下最寂寞的人,一個人連愛人都不能理解自己的人。

奴隸被殺的事的確是我派人所為,但終究我是為了巴比倫的江山社稷,為了米緹斯公主不再遭受上次一樣的反叛之害,但公主卻不理解。

不被愛人理解的痛苦,就像是吃了發黴的瓜果,一肚子的難受。其實我對公主對我的不理解卻很理解,公主心地善良,有著聖女一般的心境,她早就厭煎了世間的廝殺,擄掠,囚虐,可惜她嫁給了帝王,這些都將是無法回避的人生劇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