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在花園中沉思,貝熙婄來到我麵前,她表情似乎和平時很不一樣。
怯怯地說,陛下,尼布勒溪斷臂了……我想我是愛上他了,所以,所以我不想再做監視他的活動了,這樣我感覺我很背叛自己的感情,更背叛我愛的人,請陛下開恩。
說著貝熙婄便跪在了我麵前,低頭斂目。懇請我成全她。
我被她的話怔住了,怎麼突然發現這個從來很少說話並無情感外顯的女子如今也踏進了愛情的聖堂,也被一個男人深深地吸引住了,我意識到,貝熙婄是認真的。
我從我的愛情故事能感悟到貝熙婄那份執著與純真,所以就點頭應許了她的懇求。
貝熙婄滿眼的淚花綻放開來,雙眼似乎成了明澈的水晶,激動的哽咽著,連聲說著謝謝。
過了許久她在平靜下來。對我說,陛下,我想把我內心的一些話告訴你,包括我愛上尼布勒溪。
愛情的故事萬年唱頌,誰也不會厭煩那樣真摯而貼切心扉的話題,所以我很樂意聽貝熙婄的傾訴。
陛下,我原本是奴隸之身,也許會被殺死,但那波帕拉沙爾國王卻赦免了我,在巴比倫生活並沒有受到欺淩和虐待,但每個日日夜夜,我都很難過,那種難過,是一個女人內心深處絕望的孤獨。我沒親人,更沒有愛人,也沒有一個願意跟我講話的人,那時我想到了輕生,但又想神明既然眷顧的留下了,沒有同其他俘虜一樣被殺或戍為奴隸,我就有了堅持活下去的理由。十四歲我做了你的侍女,每天給你斟酒鋪被,打理寢室,所以又產生了一種似乎很憂傷的甜蜜。後來,我發現,我愛上了你。
說到這裏貝熙婄似乎不敢再看我的眼睛,我如驚夢初醒一般深深地望著她。你愛上了我?我驚訝的反問到。
是的,陛下,那時我的確愛上了你。喜歡時時刻刻都侍候你,喜歡你睡在床榻上我站在一邊的感覺,然後等你起床,給你遞衣疊被,打水,讓你洗漱。但是我知道,我是卑賤的奴婢,是一個下人,一切我對你的愛都不可能有半點結果,甚至連讓你知道我愛都不可能。我隻是孤獨的思戀,看著你我就很幸福。陛下,那時你總不會看我一眼,為了讓你看我或者罵我也行,我故意將你的玉觴打碎在地上,但你還是沒理我,隻是若無其事的告訴我再換一個,當晚我哭了很久,天亮時眼睛腫的幾乎睜不開來,那也無妨,反正你是不會看我一眼的。因為這,還因為好多好多,我內心掙紮著讓自己擺脫對你的愛,擺脫這個荒唐的癡愛境地。後來,你迎娶了米緹斯公主,她是米底國的公主,長的那麼漂亮,跟你萬分的般配,從此我便開始收斂我的愛,不是絕望,是絕望後的徹底崩潰。在我的記憶中,你看我的第一眼是在你和公主的婚禮上,那也是我見你最開心一次。因為你和公主的結婚,我便幾乎沒有了照顧你的幸福,那些事公主都去做了。米緹斯公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她愛的男人可以給她建造一所天下獨一無二的空中花園,這是任何女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自你和米緹斯結婚並恩愛相處,從此,我內心所有的美好甚至是奢望,都塌陷成了荒蕪的廢墟,我自己麻木到了連死亡都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