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我不知道。
沒有人知道。
我沿著白玉橋,靜靜地走著。
身後四個隊友注視著我淡然而行的身影。
即將到達拱橋最高點,依舊是一片風平浪靜。
靈訣給我的強大靈魂感知,讓我覺得隱隱有些什麼不對,卻說不上來。
於是我在最高點處,腳步頓了頓。
幸虧我停了那麼一下。
因為就是那麼一下,讓後麵過來的一個人看見了我。
那是一群黑衣人,為首的一個墨袍人,帶著銀製的猙獰麵具,氣勢冷冽,卻又難掩狷狂。
殤蕩看到了我在白玉橋上遙遙而立的背影。
先前兩座橋的情形其實他也遠遠看到了。
隻是不知道上橋的人是琰兮和歡兒,直到現在走近了他才發現竟然是我們。
別人不了解梵劫,他卻了解他師父。
殤蕩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他剛要開口叫住我。
誰知,下一刻,我的身形便隱沒在拱橋後。
我終於還是跨過了拱橋的最高點,邁出了那一步。
不管前方有什麼困難,有怎樣的險境,我也沒有理由就那樣原地停留。
當時的我,心裏隻念著一句話,我許下了那個男人,我想與他並肩而立,同渡風雨。
橋後麵,光芒大盛。
夾雜著幽黑的森白色,泛著湛藍的冷意。
眾人一驚,都察覺到有情況發生。
電光火石間,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後麵的陰影中飛出一道墨袍人影。
邪肆、狷狂、瀟灑、霸氣。
墨色的袍角翻飛,如惡魔的羽翼,迅疾地劃過光芒大盛的半空,留下一道詭譎的痕跡,一抹暗黑的氣息。
那墨色身影直衝光芒之處而去。
烈烈燃燒的黑炎,帶著焚盡天下的氣勢,將光掩蓋。
眾人皆驚。
卻不知,那一道黑炎,將橋後的死局破開。
那人臨空而立,黑炎在周身燃燒,也將那座長長的白玉橋裹挾。
那一刻,我立在橋上,怔愣地看著那人,眼眶卻已濕潤。
三月不見,卻似三年。
忽然間,半空中的墨袍人微微一顫。
似是受到了反噬。
這橋是不容第二人出手的。
於是墨袍人寬大的袖袍一揮,身影如鬼魅般消失。
下一瞬,他便已重新立於橋頭岸邊。
銀製的猙獰麵具擋住真容,唯一露出的涼薄嘴角板的很直,看起來似乎毫無表情。
他就那樣迎風負手而立,隱隱帶著俾睨天下的氣勢,冷冽中透著邪肆。
“殤大人!”
他身後一眾黑袍人,對他都極為恭敬,帶著發自內心的膽顫。
他們看著我從白玉橋上緩緩走下來。
安然無恙。
他們的大人,竟……竟然……救人了!
“您為何……”
顯然他手下的人大驚,這位從來都是冷酷無情到出名的大人,他們隻見過他慵懶又優雅地抬抬手,便能夠隨意抹殺掉一條人命,卻從未見過這位大人救人!
救的還是對立麵的人!
負手立在前方的男人,渾身散發著陰暗冷冽的氣質,翻飛的墨袍劃出詭譎的弧度。
危險得叫人沉淪。
他轉過身,一張猙獰的銀製麵具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怎麼?我出手還需要向你們解釋為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