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的西郊,是一個六十悠久的古鎮。
如今的古鎮幾乎已經沒有什麼人住了,有幾家客棧,也是格外的清淨。
式微出了酈城名苑之後,她隻帶了兩套換洗的衣服,打電話叫了一輛出租車,就把她送到了那個古鎮裏。
古鎮的長巷子深處,有一家叫記憶的客棧,到了旅遊的季節裏遊客來的很多,大多都是喜歡安靜的人,可是現在冬天了,也就冷冷清清的了。
老板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的雙眼聽不見,常年一個人,看著一家客棧,平日裏總是麵帶微笑,似乎她從來都沒有悲傷事情一樣。
式微在沒有離開臨安之前,就聽說過她了,但是一直沒有來,沒有想到八年後的今天,她無處可去便向來看看這個常年帶著笑容的女人,可惜,她看不到這個女人的笑容了。
出租車司機把她送進了客棧的大門才離去,式微站在門口,緩緩的出口問道:“有人在嗎?”
式微的話語剛出來,就有人回道:“有人的,您是住要住客棧嗎?”
“是,還有房間嗎?”
“有,都空著呢,現在不是旅遊的旺季,臨安的冬天又忽冷忽熱的,所以房間都空著呢。”
老板娘說完之後,式微杵著盲人杖走到了櫃台前。
“那我能不能在你這兒租一個房間,整個月的租。”式微說完之後,老板娘微微蹙眉,緩聲問道:“姑娘是來旅遊的嗎?”
“算也不算。”
式微的回答,讓老板娘微微不解,但是她卻沒有問式微。
老板娘給式微開了一個房間,就在一樓。
住進客棧之後,一連著好幾天式微都沒有出去逛,吃飯點了,和老板娘一起吃飯,吃完飯就坐在客棧院中的搖椅上,一坐一天,安靜得不能再安靜。
“姑娘,你可是睡著了,現在外麵雖然暖和,可是這樣曬著太陽睡覺容易生病的。”老板娘的話語響起,式微緩聲回答:“我沒有睡著,隻是現在陽光很好。”
就在此時,式微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片刻之後,她微微感覺到旁邊的搖椅晃動,應該是老板娘坐在旁邊了。
“我叫南海,你可以叫我阿海。”她的話落下之後,式微笑了笑:“我叫式微。”
式微緩緩的說完之後,南海微微蹙眉。
“可是蘇式微的式微?”她的話緩緩的落下,式微沉默了片刻說道:“一樣的字而已。”
那天下午,兩個女人就那麼靜靜的坐了一下午,冷風刮來,阿海緩聲說道:“快到黃昏了,我要去買菜,你去嗎?”
式微聽著她的提議,微微一愣,隨後又聽到阿海淡淡的說道:“不遠,後麵就是菜市場。”
“好,我很久很久沒有自己做過飯了。”
“有多久?”
“大學畢業之後,就去工作了,一直很忙幾乎從沒有認認真真的炒過一次菜,做過一次飯,後來就出了點事情,眼睛又看不到了,所以......”式微的話落下之後,南海笑道:“年輕的時候啊,以為工作就是一切,我猜,你工作這些年裏,也沒有和家人吃過一次晚餐吧?”
式微苦笑著,蘇家都把她趕出了家門,斷絕了所有的關係,她又怎麼可能和蘇家的人坐在一起吃晚餐呢?
沒有聽到式微的回答,南海微微一笑:“真巧,我也是從畢業都沒有和家人吃過一次晚餐的。”
聽著她說話的語氣,式微仿佛能夠感覺到她唇畔間的笑容,也緩緩的笑了起來。
那天跟著南海,她走進了菜市場,走在人群中,南海拉著她買到了她們需要的食材。
南海說,她走進來,不知什麼菜在什麼地方,所以她問裏麵的商人的時候,總是會問得很仔細,第幾排第幾家,順著走過的路拐幾個彎,都會好好的記清楚,下一次再走,她就數著走了。
聽著她的話,式微抿了抿唇,將來的她要是永遠都不能複明,大概也是要這樣的生活了。
跟著她出來一趟,式微學到了很多東西。
買了食材回去,南海親自下廚,式微在一旁幫她摘菜,給她打下手。
從酈城名苑出來之後,式微吧導盲犬留下了,隻是帶了導盲杖,隨著南海進進出出幾天之後,她對這條路挺熟悉了。
清晨她和南海都會同一時間起床,沒有鬧鈴,但是南海她整個人就是一個鍾表,每一天她都能夠猜得到是什麼時辰,幾點了。
早上一般都是南海去采購食材,所以式微想著晚上的時候自己去,因為和南海相處愉快,暫時她也不離開臨安,所以計劃在這兒住很長的一段時間。
所以晚上的時候,式微就說想要自己一個人出去采購食材,南海隻是讓她注意安全,就這樣放心的讓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