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個人的脾性
“曹孟林回來了？”
申豪放覺得不可思議。一個老奸巨猾的癮君子，能利用父親的死作為掩護逃之夭夭，此刻卻過來自首，這是他始料未及的情況，詫異不已。
“嗯！現在在局領導辦公室呢！那個狗東西還說你是一個好人，他要來贖罪，來給你賠不是。”
王小民如此說道。
他捉摸不透這個事，心裏犯嘀咕呢！滿臉疑惑。
未等申豪放回應，他便又說道：“還真搞不清楚，想我從警十多年了，也沒見過這檔事，還真是奇了，賊跟兵求情，還心甘情願自首，換得你的寬大處理。”
“我可以去見他嗎？我要當麵問清楚他，究竟怎麼回事？我也不能稀裏糊塗地受他的恩惠。”申豪放可是真的沒想到，但王小民的能假嗎！他覺得必須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便如此說道。
“你還見他？放哥，你就別這樣了。要是又出什麼事怎麼辦？你想過沒？用大腦想想，大哥。”王小民立刻變臉了，他因這事可沒少受上級領導的責罵，於是便有些怒氣，故意把自己的下屬叫成“大哥來”。
這個王小民對這個楞頭青可沒少下工夫教育。申豪放剛來警隊那會，他便仔細地觀察了好一陣，覺得申豪放雖說有能力有些頭腦，畢竟還是嫩點，涉世又未深，頻頻感情用事。這是他擔憂的事情，當然也是他欣賞的地方，可謂是又愛又恨。申豪放這樣用情至深的人，必定不會做什麼壞事，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有情有義，能為朋友兩肋插刀，沒心計，待人真誠。隻是，也正是這個特點，對於從警人員來說，卻是一個可大可小的缺陷。因公安的職業性質決定了，每日麵對絕大多數是違法犯罪之人，能心軟嗎？能感情用事嗎？這次就是一個教訓。
王小民態度嚴肅，表情僵硬，語言尖銳，叫申豪放不敢吭聲。
申豪放自然知道，雖這事告一段落，畢竟是自己犯下錯誤，此刻再提見一麵曹孟林，可是很不識趣的做法。
若不是平日裏，王小民對申豪放愛護尤佳，此刻他免不了一頓好罵！
見申豪放呆如木雞，站立在他的麵前，王小民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臉色。
“要是曹孟林哭哭啼啼的時候，你能保持不為所動，就阿彌陀佛了。”王小民又氣又惱地說道。
“王大隊，我錯了。以後絕不再犯了。”申豪放站了許久，又不敢抬頭瞧王小民，他覺得這可比死還難受。沉默了不過幾秒鍾，他就覺得在經曆上千年的時間，終於他忍受不住，強逼著自己，硬是擠出一句話來，期盼能以此來緩減緊張及極度的不適。
“錯，錯，錯，你要清楚地認識到：你要是不讓曹孟林回去見他的父親，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就是你感情用事，你感情用事。”王小民見申豪放有了認錯的態度便打算好好跟他上上政治課，給他提個醒，以防重蹈覆轍。
“難道老爸走了，看不眼都不能？對這次是我疏忽了，但我覺得就讓他去見見死去的父親這個決定是沒錯的，錯就錯在我沒看好他！”
申豪放突然頂過來。這很有底氣的語言叫王小民猝不及防。他可沒想到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在自己麵前如此決毅起來，這可是他頭一回見呢！此刻他教育申豪放的心情一下子便吹得沒影子了，即刻麵色赤紅起來。
“阿放，你現在還有理，是吧！你還有理了。這次算你命大，要不是狗東西有點良心，你就要撿被單走人，你知道嗎？還跟我急。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王小民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指著申豪放色聲俱厲地說道。
申豪放當然也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再次惹來上司的怒火。他覺得自己又錯了，又被這固執己見的壞毛病給擺了一道，即刻垂下頭，默不作聲，心裏覺得冷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