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肝似乎要衝破天靈蓋，蹦跳到枯枝腐葉糅雜，一踩一個臭水窪的地上。
劉元翻著白眼，手腳顫栗，身子打著擺子。悠然一息，人便不動了。
他是暈過去了，石以晃蕩著雙臂，喉嚨擠出赫滋赫滋的不明聲響。
雲之一揮手，金色光圈吊著石以悠然轉到眼前，和劉元肩並肩。
雲之冷笑，說：石以，你這又何必呢？難得和我同謀財富很丟人嗎？
石以說不出話來，隻能用雙眼狠狠地瞪著雲之。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雲之已經被淩遲處死。
如果隻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一種美好幻想，現實卻是石以結束了匆忙的一生。
他死了，死在五十裏森，被活活吊死。死亡的樣子異常恐怖，青麵長舌，細小的紅色血管如老樹的樹根般從發尖爬滿整個臉龐。
劉元還不能死，雲之得把他救活，鎧甲要是沒有口訣是穿不上身的。
一個活人一個死人，枯枝腐葉是最後的軟榻。
雲之收了糾纏著石以的金色光圈，右手撚個劍訣，一縷金光蹦射而出，直衝石以泥丸宮。
他緩緩睜開疲憊的雙眼，冷冷地盯著雲之。後者手中抓著紅日。
“放下……”他有氣無力地說。
雲之俯下身，伸手撥開劉元臉頰上兩三片濕淋淋的腐葉。
劉元想一拳將雲之打倒，他實在是不願意那隻浸染過石以和張不說鮮血的手和自己的皮膚有一絲一毫的接觸。但是，他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是世界上最肮髒的四個字，它往往代表的是罪惡和醜陋。
劉元心中悔恨，當初是誰提議來找雲之的?他努力拚湊腦海中支離破碎的記憶。好像是自己吧……心中苦笑一番。他突然覺得，身下雖然潮濕，但是柔軟，死在這裏也不錯，但願會長什麼也不知道。
紅日鎧甲在眼前晃動，一個聲音說：口訣說出來。
他已經不想說話，隻想說毫無關係的廢話。
“說出來有命活下去嗎？”
“會的，我們一起將劍齒白虎賣個好價錢。”
“那好，你附耳過來。”
奄奄一息的劉元能耍出什麼花樣來，雲之猶豫片刻，將腦袋一點點靠近劉元的唇。
這一刻終於從時間中剝落，劉元在心中輕歎一聲，死亡的氣息越發濃重，蓋過了枝葉腐敗的味道。
掌心紅光暗淡，一條小龍在掌中盤旋飛舞。劉元閃電般出手，雲之慘叫一聲，飛出去十來米遠，重重地摔在地上。聽著雲之嗓子眼深處不成人聲的痛叫，劉元黑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頭一歪，不知死活。
紅龍殺第二式，掌心龍。
龍身雖小，但威力極大，尤其是近距離對敵，可謂是事半功倍。
開光境界的劉元硬是將金丹境界的雲之打了個半死。
雲之想不到劉元還留了一手，他在肮髒惡心的地麵上打著滾，麵容扭曲，異常痛苦。
掌心龍透體而入，在經脈中橫衝直撞，火靈力亦是燃燒著經脈。經脈寸斷，雲之痛的死去活來，幾個彈指過後，他不動了，直挺挺地躺在柔軟的大地上。
他的手沒了肉色更沒了血色，黑中透著紫藍，像是雷電渲染過的晚霞，美麗又神秘，烈火燃盡了最後一滴鮮血，經脈已經碎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