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子很快就過來了,有點發福的李嬸子走起路來身上的小肥肉一顫一顫的,很有喜感。
可是那個老人卻沒有絲毫想笑的意思。從剛才起,他就一直在努力把兩條同樣花白的眉毛擰在一起。
“唉,老頭子啊,什麼事情啊?催慎哥兒急慌慌的跑來找我。”進了屋子,李嬸才看見了燕尋。“喲,這誰家的姐兒?長得真標致。”
老人站起身,歎了一口氣說道:“司空小子在外邊撿的,摔得不輕,身上捂得又厚,我這房裏都是些......”李嬸馬上明白了,回家拿來一套女兒出嫁之前的衣服,豪爽的把爺倆攆出屋子,拍上了房門。
不多時,李嬸又走了出來,告訴老人那個姑娘的衣服換好了,讓老人進去看看傷勢。李嬸十分心細,又回家拿了一些姑娘家可能用到的東西等在旁邊。
老人鋪開一方白色帕子,鋪在燕尋手腕上,把了把脈,發現沒什麼大礙,隻是有些摔傷擦傷在身上臉上,肺腑之間受了些許震蕩而已。至於外表上為何傷的嚴重,可能是體質原因。
見老人把好了脈,下了診斷,李嬸忙上前去說:“你這裏不好照看她,還是由我帶回家去吧!我家就我一個人,我女兒出嫁後我也一直沒個伴,就先在我家養著吧。”
老人一想也對,叫來司空慎把燕尋背到李嬸家。還不忘囑咐道:“慢點慢點,小心別顛著了。”
看著司空慎和李嬸拐過牆角,老人才攤開蒼老得像枯樹皮一樣的棕褐色雙手,細細看著手中的寶藍色墜子。
顫巍巍的走回屋子裏,將那個寶藍色的墜子藏到了一個落滿灰塵的紅木大箱子裏,用一層層老舊的嬰兒衣服裹了起來,又拍上了一個鏽跡斑斑的銅鎖。
在這亂世裏,這個女子的出現,是福是禍呢?若是福,留下她說不定少主還有一絲複國希望。若是禍,也留下她,讓她去禍害天下,讓老主人地下新安......
這麼想著,老人竟然癡癡地發起了呆,連司空慎走到了他身後都未發覺。
“爺爺,李嬸讓我先回來,說她會照顧那個姑娘......”
“啊!死小子,突然出聲是想嚇死老夫嗎?!找打!”
“我哪裏知道你是怎麼了嘛!看你不出聲以為你知道我回來了呢!”
又是一通雞飛狗跳。老者在心裏默默地感歎,少主這性格,單純得簡直算是不喑世事。日後,可要怎麼辦啊......該是教他去臨家學習一段時間了...
燕尋整整昏睡了四天三夜,司空慎在這四天裏經常往李嬸子家裏跑,幾乎快住在李嬸家裏了,
這天,司空慎帶著爺爺抓好的藥,又一次屁顛顛的跑去了李嬸子家。李嬸子正巧在燒火做飯,沒時間招待,便讓司空慎自己先到院子裏玩玩。
可是司空慎哪裏是個閑得住的,蹲在院子裏半天閑得發慌,眼珠一轉,悄悄地跑去看燕尋了。
燕尋現在正像個睡美人,長長的睫毛卷曲著,看得司空慎一愣一愣的。情不自禁趴在小床邊上,盯著燕尋的睫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