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來旅行?”他問,並且把魚杆收了回來,放在身後,他對人對事也許都是那麼的專注,這是我的猜想。
“恩,和旅行團來的,玩七天充充電,然後再全力投入工作。”
“一般女孩子一個人出來旅行,隻會有一個原因哦。”他淺淺的笑著,嘴角微微上揚,他也許不知道,他的笑竟有種陽光的味道。
“哦。”我應得有些心虛,莫非我滿臉都寫著“很受傷”三個字。
“你失戀了?”他問得好直接,一點都沒想過這樣問一個女生,是多麼的不禮貌。
“失不失戀,似乎都跟你沒什麼關係吧,我和你不過剛剛認識。”我抬起手腕,指著上邊海藍色的手表。“才3分鍾21秒。”
“緣分不是用長短來計算的。”
我沒有出聲,他沒有說錯,緣分真的不可以用時間來計算,我和那個他交往了整整三年,最後還不是抵不過他和她的三個月。
“你沒有選擇和你團裏的人去潛水,是因為你還沒有辦法釋懷你心中的痛,你需要自己一個人獨處來撫平心上的傷,所以才一個人遊蕩到這裏的吧。”
“我不去潛水是因為我不會遊泳,不想淹死在海裏。”我辯解,他似乎能看穿我的心似,為什麼?他不過是個陌生人。
“有時候和朋友在一起,比一個人療傷要好得更快。”他從深藍色的牛仔褲帶中摸出一個褐色的海螺,小小的,布滿了小圓點。“送給你,做為我們認識的紀念。”
“你是不是念心理的?似乎多了解別人似的。”我起身,朝來的方向走回去。我怕他了,怕他清澈的眼睛真的可以看見——我心上的那道口子,一滴,一滴,仍在滲著血。
對,我根本不可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的堅強,我的無所謂,我的大度,都是我裝出來的。三年,不是三秒呀,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如今,這層讓我把自己保護得好好的保護膜正一層層被他剝落,我不敢,不願在待在這兒了,他的好心,也許隻會給我帶來更大的傷害。
“喂,你要回去了嗎?”我沒有回頭,聽見他在身後喊著的聲音。
“你明天還會來嗎?”他似乎沒有放棄的念頭。
我直走,像是完全沒聽見。
“我會等到你來為止,明天8點,還是這裏,不見不散。”他聲音還是那麼的好聽,而且滿滿的帶著自信。
蕭雨,難道你著了他的魔了,我質問著自己。為什麼對於這個陌生的男子,我會那麼的在意,隻因為他看到了我的心?
嗬!我的心,殘破不堪的心;我的心,一顆因害怕而幾乎要封閉起來的心。
(二)
“小雨,你真的不跟我們去潛水嗎?昨天你沒去就好可惜哦,今天怎麼又不去。”導遊小姐惋惜的對我說,聽她們說海底真的是個美麗的讓人往返的世界,到了下邊你寧願自己成了一隻美人魚,以貝為裳,以珠為鏈。
“我想如果我要去潛水,也得讓自己先學會遊泳吧。”我不介意把自己不會遊泳的事告訴別人,因為這沒有什麼好丟人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陷,再完美的人也不例外。
“那你自己逛逛咯。”導遊小姐笑了笑,和團裏的其他人走了。
她們對潛水,特別是夜間潛水總是樂此不彼。
“逛逛……”我念著這兩個字,那個陌生的男子還會在那裏嗎?或許他隻是亂謅的,或許他隻是在尋我的樂子。
我是怎麼了?竟然毫無意識的走到了昨晚遇到他的那個地方。看到的隻是沒有人影的海灘,才感覺好笑。我竟然相信他了,一個陌生人的一句戲言。我背過手,一個人站在海風中,聽著海風過耳的呼呼聲。
“你還是來了。”幽幽的男聲還是從身後響起。
我回過頭,是那張俊逸的麵龐。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他笑著,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然後拉我坐了下來。
“你等了我很久?”我疑問,隨手將細紋涼鞋脫了下來,放在一旁,將腳浸入水中,我愛那種感覺,冰冰的涼涼的,可以讓心情舒暢起來。
“是呀!因為你沒說你幾點會來,害我一整天都待在這裏守著。”他指著身後的別墅間。
“你住那裏,你騙誰了?”我不信,那可是一個晚上就要花2950美圓的貴賓房,一般人怎麼會住到那裏呢。
“我沒有騙你,我可真的在那個觀景陽台守了一天了。”他說得認真,淡淡的帶著點孩子氣。
我沒說什麼,隻是微笑。他有一種魔力,讓自己的愉快感染到別人。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很好看。”他撩了撩眉間的頭發,然後從褲袋子裏又掏出了那個小小的褐色的海螺。“你遺忘它在我這很久了吧,再不拿它會難過的。”
撲哧一聲,我笑出了聲。他的語氣,他的動作讓我好象回到了校園般,沒有顧慮沒有煩惱,隻有青春和歡笑。
他伸出手來,手幹淨而修長,“我戴盛陽很高興認得你。”
“我蕭雨很高興認識你。”我學著他的調子,然後哈哈的笑了起來,忽然間,心底的一切在這一刹那釋放了,不再擔憂什麼,因為我此時是快樂的。
不記得馬爾代夫的海有多藍,不記得馬爾代夫的沙灘有多美,我隻記得那個夜晚,是如此的美麗
(三)
“小雨,又去夜遊呀?”導遊小姐像是看到我的秘密,話裏透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