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卻似總無情
她第一次生氣時,他用手去捶牆,手被捶破了皮;
她第二次生氣時,他把全部頭發都剃光了,也不知何意;
她第三次生氣時,他由於心事忡忡,上樓梯時竟從10多級的台階上摔了下來,當場昏了過去。
她早就發過誓,決不在上學的時候談戀愛。可是,自從來到這所中學遇上他後,他卻沒命地追她。得不到她的回應,他便曠課、絕食,甚至用頭去撞牆。他的這些舉動,不但嚇壞了他們班的所有同學,也驚動了他們的班主任。大家都勸她,不如暫時答應他,如果實在不喜歡他,以後還可以視情況與他分手。
無奈,她隻好屈服了。
與他相交後,她逐漸發現了他身上的的一些優缺點。他聰明、正直、善良、老實,但不免老實得過頭。他在她麵前什麼都不掩飾,就連與她約會時,他去借別人的衣服和皮鞋來穿這樣的事也告訴她。
不過,她認為這還勉強可以忍受,令她不可忍受的,是他的某些“過激”行為。
記得有一次,有同學請他倆吃飯。臨走時,盤裏還有些剩菜。想不到,他竟趁同學們轉身之際,端起盤子來,將剩菜吃個精光。看到這一幕,她真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覺。
與他在一起,也有快樂的時候。比如,每天他都會早早地來到課室,幫她把桌椅擦幹淨;遇到不會做的題目時,隻要一問他,他就會給她講得透徹明白;每當她感到無聊,煩悶時,他便會講一些笑話給她解悶……
雖然如此,與他在一起時,她還是忍不住經常生氣。開始時,他太在乎她的感覺了,於是便出現了開頭的那一幕。隨著交往的加深,當他逐漸熟悉了她的脾氣之後,慢慢地,也能心平氣和地接受她的變化無常的性格了。
有一次,她又無緣無故地生氣了,他忍不住說道:“你再生氣,我可要做起筆記來啦!”
她一愣,隨即笑道:“怎麼?打算以後報複我呀?”
他說:“你知道就好。”
高考的成績公布下來了,他考上了重點大學,她卻落榜了。她在感到痛苦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種解脫:終於可以和他分手了。
他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一事實,並說:“我早知道,其實,你從來就不曾愛過我……謝謝你陪我走過了那一段最黑暗的日子。也衷心祝福你早日找到你心中的‘白馬王子’!”
她心中淒然:有了這一次的刻骨銘心。還有什麼“白馬王子”呢?
謀殺
窗外天下著雨,黑夜中,城市酒店裏的房間亮著燈。那房間的窗戶開著,風從就那樣的闖入房間,窗戶被吹的不停的搖擺著。
浴缸裏,她睜著眼睛,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刀子,劃破手腕,如同天空中出現的破曉,鮮血滴入清粼粼的水中開出牡丹一樣的花朵。天就這樣的黑著,她的嘴巴帶著微笑……
桌子上,男人與她的合照整齊的擺放在那裏。簡單的遺書,草草幾字,並沒有太多話語。某些暈染開了的字,就那樣的盛開在那裏,靜靜的。她與他相遇的時候,她正是豆蔻夢好,所有的誓言,傾訴在那個年紀。他曾在某一天,對她表達愛意,信誓旦旦的說我愛你,我愛你。她對他的話深信著,直到最後一刻。
電話的通話記錄顯示著陌生的號碼,她曾在他的手機中看過這個號碼。標題,老婆。這兩個字,深深刻刻的刺到她的心裏,生出密密麻麻的荊棘。她每日遊走在荊棘中,月光灑落下來,與那些傷痕相互輝映,像一幅畫,痛並美麗著。
寂寞的夜裏,她一個人,他的電話永遠是關機。他想到她的時候,永遠會第一時間找到她。她想,愛便是付出。付出永無止境。他的語氣永遠是不緊不慢,沒有波瀾,隻要她聽話,他便可以找到她。她始終很安靜,生怕打擾到什麼。
她深愛著他,夜裏,她不停的像他索取。不僅僅是身體,更多的是愛,在短時間的會麵中,她總是主動的,主動的靠近。如果是飛蛾,那麼她注定撲到了一團火裏。不需要責任,不需要結果,隻要他來,隻要他在某個寂寞的時候,安撫她。
他享受她的愛,從付出變成靜默,再是回避。
她並不明白她的想法,一直在尋找,糾纏。
後來,她告訴他,她有了。
一陣子停頓後,很久的那種停頓,他掛了電話。再打毅然的關機。忽然的窒息,她的脖子似乎被什麼卡住了,不停的深入,直到不能呼吸。
她去了醫院,最後的撥打,最後的關機。她順手將電話仍在旁邊的垃圾箱裏。沒有話語,她的眼神哀傷,單薄的她,蕭瑟的走廊,冷清的行人。醫生將器具伸進她的體內,沒有麻藥,沒有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