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像戀人家門口那朦朧的路燈;
要麼天空中有一件薄紗霓裳;
結果都讓人久視易昏沉。
不一會,他倆已經看得十分投入,忘記了呼吸的起伏,忘記了自我,好似自己已也被溶解作了星光,已補充了這個夜晚的節奏,再無精力願意分散去他處。
幸好夜空中時不時有彗星大張旗鼓的跑過,果然打碎了那份昏沉。
這的星空很美,不過今夜剃刀和老米幾乎同時感覺到了這種星光下的危險性,它讓人放鬆戒備,心扉敞開,這不就讓那賊人可以隨心所欲的進出嗎?
如果有人被賊人奪走秘密,一定會憤怒,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驚恐,因為驚恐而殺人。
他倆胡思亂想了一番,這倒能保證他們不陷入昏沉失去戒備。
淩晨三點左右,西北邊的一個球房後傳來動靜,他倆立刻像警覺的鬆鼠仰起脖子豎起耳朵,老米縱身躍下球房欲去看個究竟,剃刀則原地待命。
老米才跑出十幾步,剃刀已經看見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兒,其中一個手裏好像還拿著刀,在夜空下反射出幾道星光,剃刀也縱身跳下球房。
來到那兩人身旁才見分明,那個被壓在下麵的人被叫胖子,是營隊的廚師。
這會鮮血滿臉,麵部扭曲,奮力抓住對方壓來的雙手。
上麵的施壓者被叫驢子,是個瘦子,一名機械師,身高最多一米七,一百斤左右,眼睛成天眯著,好似他像蝙蝠乃用雷達探路,那樣子還比不了當初的阿正討人喜歡。
平日裏大家都看他弱不禁風,沒料到今晚有這等爆發,居然叫這個身高一米八、體重過兩百斤的胖子動撣不得。
他右手抓著一把冰冷的匕首,手腕被胖子左手緊緊扣住,
左手成爪狀,好像一把就能抓下胖子一塊肉,可惜手腕已被胖子的右手緊緊扣住,
這正是你死我活的較量。
驢子的雙眼已瞪圓,凶狠的目光遠比那匕首更讓人膽寒。
他正專注在刺殺上,沒有發現老米和剃刀已經站在三米開外,胖子卻已看到二人光影,立刻喊出救命。
老米和剃刀沒有任何猶豫便衝上去,駕開驢子,才發現驢子此時無法發聲。
驢子見到自己手被他們二人奮力架起無法自主,終於卸了狠勁。
他衝著老米想說些什麼,硬是發不出聲音。老米和剃刀此刻認為驢子便是那殺人凶手,哪肯鬆手。
剃刀奪下驢子手中的匕首,驢子又衝他使了奇怪的眼色,好像在哀求在辯解。
此時,胖子已從地上慢慢爬起,搖搖晃晃朝營地中央走去。
老米和剃刀正感到納悶,驢子卻忽發力欲追上去,硬被他二人治住。
老米三次大聲呼叫胖子,胖子卻充耳不聞、頭也不回。
剃刀見狀可疑,便突然向驢子發起心語,驢子收到當即喊話道:“他是殺人凶手,他要殺我,快抓住他!”
老米幾乎同時收到驢子的呐喊,但他們再次看向胖子的時候,隻見他已經晃晃悠悠的把自己塞進一輛車,接著朝他三人送了一眼,就發動汽車加速離去。
距離三四十米,視覺自然不好,但二人幾乎同時猜想他這一眼正帶著輕蔑的笑容呢!
老米和剃刀丟開驢子,快速駕車追去。
驢子一屁股癱坐地山,好像剛剛那股力氣已甩他而去,象個正在漏氣的輪胎,正要幹癟下去。
隻得眼巴巴的看著汽車惹起的煙塵跑得沒影沒蹤。
璀璨星空下,暗灰色平原上,兩股急馳的煙塵越靠越近,最後並駕齊驅。老米一邊手握方向盤一邊使勁對抗著粗暴的汽車轟鳴聲向胖子大聲喊話。對講機失靈,胖子心語關閉,所以他的聲音無論如何也敵不過汽車的噪聲,但看著也知一二。
胖子時不時看向他倆,卻沒有作出半點發聲。
雖是淩晨,但在群星普照夜空下依稀可辨胖子的表情並無那種輕蔑的微笑,卻掛一絲黯然的悲傷,眼角還飄著淚花。
前方不遠處是一道數千丈深的懸崖,老米突然醒悟!
他們來這裏勘查過數次,胖子也是應該知道,難道他想自殺,要麼驚慌失措以至於忘記了。
老米向剃刀使了個眼色,一切盡在心語中。
剃刀便將右手抓牢腦袋右上方的一個扶手,接著老米狠打了方向,車頭向胖子急甩去。
胖子忽見此景,心中一驚,便被眼前的局麵控製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