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力量氣得手舞足蹈了,每一次他揮起那模糊不清的手臂,空間中就會有無數條同樣的手臂在揮舞。
那些三維空間的畫麵,卻也被他的手臂攪動得成了風,似乎一直吹到無限的區域,這場景看起來像極了一個萬花筒,卻比萬花筒好看百倍。
突然,咯咯咯的笑聲被從他的身體裏發送了出來,這會這笑聲卻不似那一堆乒乓球落地般的清脆、可愛了。
倒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互相摩擦,聲音嗓嗓嗓的重複、重疊、相互滲透,直叫人牙齒和骨頭發出絲絲的蛇鳴般的恐懼。
剃刀同白澤、混沌分別後便一直待在自己的帳篷裏,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
老米和安娜各自在教那些科學家們如何戰鬥;閑暇時間,科學家們則用量子物理學給士兵們分析敵人;這種角色互換,跨界交流,簡直讓雙方都焦頭爛額。
“兄弟,在哪裏?怎麼不來和大夥一塊?”老米用心語呼喚過剃刀。
“我現在真的有些心煩意亂,隻怕耽誤了大夥,給我點時間,讓我安頓下情緒,也好不辜負後麵的英勇殺敵。”
剃刀這麼回答,他是需要這麼做,因為阿正那套遲疑不決的性格在蘇醒,已經占滿了他的心房。
他要擺脫某些東西,他要重塑某些東西,他還得要抓緊時間幹這些事,在為人類的事業中他不願更不敢落於人後,但若是心裏沒有準備好,又怎能在行動上做得幹淨利落呢!
老米是智慧的,所以他會體諒人,他答應了剃刀便不在打擾。
剃刀蜷縮在帳篷裏,一麵不情願的欣賞著那心亂如麻的心情幻化出的似人非人的身影在翩翩起舞;
一麵陷入在與自己的戰鬥中;
那舞者不知疲倦的重複著簡單的舞蹈動作,一遍又一遍,看來這次是要跳得很久很久了。
他想起了那些話,“最可怕的敵人是自己,最難戰勝的敵人也是自己。”
這些話想起來是有道理的,但細究起來是沒有道理的,他估摸著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又如何謀劃著要和自己一拚高下呢?
所以不能被細究自然也不能被用於實際的行動了。
他得另謀出路,讓自己快快走出這片複雜的心情。
他感覺自己像極了在消費,宛如用錢換取食物和衣物,隻是這次支付的不是金錢而是煩惱,他看著心裏沉甸甸的煩惱,巴不得趕緊把它發掉,可是要換取什麼東西呢?
他仿佛置身於琳琅滿目的商品前,卻又什麼也看不見,自然不知道要用這筆煩惱來換取什麼!
是心語嗎?
不,那個他已經購買了,錢卻並未結清;
那是筆巨款,任誰都不可能一次付清;
他隻得分期付款,那將是一輩子的負擔;
他要心語,他必須為此付出!
眼下的這筆煩惱或許隻是一筆微不足道的款項,卻又是不得不發出去的一筆,否則他不得安寧。
究竟該拿它換取什麼呢?
他越是糾結,那筆款項就變得越大,這種錢絕不是越多越好,它可是利滾利的高利貸,囤在手裏越久利息越高,若是不能快些把它周轉起來,終究隻會讓自己越發的糾結,越發的迷茫,惡性循環!
他想到了過去,阿正是那樣的迷茫,直到他變成了剃刀,這迷茫依舊陰魂不散。
這迷茫源自哪裏?它從何時開始萌芽?
他顯然無法追根溯源,但他知道自己是從何時開始注意到它的存在。
也許從高中時代,當他開始注意到自己真的快長大了,他開始感覺到那迷茫的枝芽,當時它還是那樣的幼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