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至黃昏後段,天邊殘掛著半輪夕陽,泛著紅暈,路上行人臉上透著紅光,可在這爺孫倆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喜悅,有的隻是傷感哀愁,而又帶著那孩子穿梭於幾條巷道之後,約合過去一個多時辰料想早已將胡天南等人甩遠。突然背後遠處一股青煙飄了上來,漸漸地那青煙越來越大,越來越濃,黃昏時分,火光隱隱約約地能看到,二爺知是胡天南找不到他們,氣急之下,放火燒了趙宅,二爺拳頭一握,輕聲安慰道:“孩子,別怕,以後有爺爺來照顧你,我本就孤身一人,你我相依為命吧!我會讓他們把今天的所作所為都還回來,你爹娘不會白死的,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多時,二爺將那孩子帶到一戶人家門前,青木舊門,門上的兩個銅環經時間打磨早已褪去昔日的青銅古色,但銅環上銅像崢嶸的麵目仍依稀可見,夜晚七時許,天空微暗,路上行人還能辨認得出,二爺左右環顧,望了四下,隨即上前敲了敲門,不多會兒,一個人高馬大,膀寬腰圓的大漢打開了門,又驚又喜道:“二哥!?……怎麼是你…..快進來吧!”,隻見二爺帶著那孩子走進了家門,來到廳堂,兩人都高興地叫了起來,那漢子道:“二哥,好久不見,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一向安好啊!”,二爺笑道:“我還不是那樣,過得悠閑自在啊!倒是你,牧青兄,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麼地神情抖擻,日子過得不錯嘛!”,這位二爺口中所稱的牧青兄,本名姓朱,同為當年清廷皇宮內侍衛,曾與二爺出生入死,共保皇宮安全,隻可惜清朝滅亡後,昔日摯友死的死,散的散,哪裏還能見得到麵了,也許是在得到了上天的眷顧後,機緣巧合,高山流水,今日重逢也算是對他們的一絲補償吧!往日煙雲都一滯而過,留下的隻有滿腹的辛酸苦楚和無線追尋的往事,放蕩不羈的傾吐才是此刻兩位老人的共同心聲。
朱牧青連忙招呼二爺坐下,並吩咐其夫人沏茶倒水,隨即看了一眼那孩子,問道:“二哥你怎麼還帶個孩子在身邊,這是誰啊!”二爺連忙反應道:“噢,光顧著和你說話,忘了還有這個事了,他是我剛才在來的路上救下來的,父母都慘遭惡人殺害,我看他可憐才把他帶在身邊的”,接著二爺將胡天南如何逼迫殺害趙樹城以及解救這孩子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向朱牧青說了一通。朱牧青聽後咬牙切齒,緊握雙拳,單拳立桌,稍一發力,一聲響動震出,破口罵道:“這群禽獸,竟然做出這種事來……”接著轉向二爺又道:“當今是惡人當道,不瞞您說,我的兩個兒子也死於非命,隻留下一個孫子讓我老兩口照顧,要不是身處亂世,奸邪把權,怎會落得如此田地。”
二爺也是長歎一聲,摸著那孩子的頭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那孩子道:“我叫趙無涯!”,雖然這孩子在一天中經曆了人生的轉折,從生活富足的書香門少,跌落至本要無人問津的孤兒,可謂波瀾驚起千層浪,浪高落地萬遍傷。一句斬釘截鐵的回答,並不是忘記了仇恨和痛苦,從他那雙水靈稚嫩的雙眸中,折射出的是複仇的烈焰深深地在他的內心慢慢燃燒。
二爺跟著說道:“無涯,你現在就是苦海無涯,沒有回頭了,爺爺這就帶你走吧!”,說著便帶著趙無涯辭退朱牧青了,要離開此地,那朱牧青那肯舍得,多年未見隻匆匆一麵卻又離去,往時的坎坷艱難還未來得及訴說,而二爺也道出了其中原委:“今日趙宅之中,從胡天南手中硬生生的槍口奪人,料想他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柳鎮雖大,但都是他的勢力範圍,尋找一人,又有何難?隻是鬧得滿城風雨過後,怕是連累朱兄一家,現已天黑,趁著這夜黑風高之夜溜出城去……,天下知己莫須有愁,來日方長未可知”。朱牧青聽過這番話後,不好挽留,隻得領其出門,來到前院,見一孩子趴在地上好似尋捉夜禽蟻獸,叢中飛鳥什麼的,聽到響動聲,他雙手伏地而起,輕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來,見那孩子長的圓滾肥胖,體格相當健碩,隻聽朱牧青招呼道:“勝武,快來見見你劉爺爺和這位哥哥”。勝武依了他爺爺的話,過來向二爺和趙無涯兩人一一問候,來到門前二爺拱手作揖道:“朱兄,就到這兒,你就回去吧!後會有期”。朱牧青也還了一個禮數,走回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