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旗猜得沒有錯,衝完了澡,重新恢複到了他熟悉的狀態的夜天星,果然不滿足於他那句沒有什麼的回答,下了樓就開始仔細盤問。
“好了,現在你至少應該給我一個交代了。你之前究竟是怎麼了?又幹嘛一個人躲到空間裏麵來,還不允許我進來看一看?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臉色那麼差?現在好點了嗎?”他知道她在空間外麵已經擔心壞了嗎?夜天星皺眉,仔細地打量著寒旗現在的臉色。
寒旗看著夜天星,注意力卻並沒有放在她這一連串問出來的問題上,他隻是近乎癡怔的盯著她看,一直盯到夜天星都有些不自在了的時候,他才語氣有些低落地道:“天星,我不想跟你說謊,所以我隻能跟你說……”
“以後,我們最好……還是別太經常見麵了。”寒旗這句話說的很是艱難。
“這話什麼意思?”夜天星沉下了眉眼,不明白寒旗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天星,你別生氣!我的意思不是說咱們從今天開始就不再是朋友,我也不是打算和你絕交,更不準備跟你老死不相往來。我隻是覺得,我們的距離太近,可能對你不好。”見夜天星生氣,寒旗連忙解釋,隻是他似乎也不知道該解釋什麼,話說得依舊艱難,磕磕絆絆。
她和寒旗的距離太近可能會對她不好?哪方麵會不好?夜天星瞪著低下頭去沒有看她的寒旗,還是打算從讓他說出這句話的可能的原因問起。
“你老實跟我講,你之前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那個樣子?”
就知道她絕對會追根究底,然後自己去思考,理清所有事情的。寒旗歎了口氣,抬眼看著夜天星。
其實,他之前已經下了好幾次的決心了。他之前想,他不從空間裏麵出去了,就是在空間裏麵看著她再擔心,他也不出去了。他就在自己的空間裏麵呆著,看著她帶著他做事,就這樣就可以,能看多久就看多久。但是,之前在看到她被阿夜抓著往山下跑的時候突然疼的渾身一哆嗦,然後幾乎立刻就人事不省的樣子的那一刻,他真的是什麼都忘了。之前以為的足夠堅定的決心,在她的痛苦麵前,脆弱的不堪一擊。
他從未如此在乎過一個人,從來不會在一個人麵前如此搖擺猶豫卻又矛盾的堅信確定,也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如此痛苦,因為她而如此痛恨另一個人……
他是真的愛上她了。在無數次的確定之後,寒旗再一次確定了這個結論。
看著坐在他對麵的女人那一雙因為他之前說的要拉遠距離的話而生氣,但卻又在為他擔心的漂亮的眼,寒旗的眼中暗藏著矛盾和痛苦。
“天星,我怕我會傷到你。”看著夜天星,他答非所問的說。
不等夜天星問他什麼,寒旗就自己解釋說:“我當年在離開墨家的時候,和墨家的修為最高的老爺子打了照麵。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反正在我逃出墨家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就像是中了邪一樣,我根本沒有辦法控製自己。”
“在以前,我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製權的時間還是比較規律的,我大約能夠猜到在什麼時候我應該避開你們。但是到了末世,我是越來越沒有辦法估測這個時間了,就像之前,我竟然在你麵前……”
寒旗沒有再說下去,夜天星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人麵對麵的沉默許久之後,寒旗才繼續說。
“天星,我說要跟你保持距離,我說我們以後還是最好少見麵,真的不是因為你之前心裏所想的那種種讓你生氣的原因,我隻是怕在我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時候,我會做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那種狀態下的我是怎樣的,或許看起來很正常,做些很正常的事情。或許在睡覺,根本沒有危險。但是萬一在我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時候,我是個嗜殺狂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