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你已經一個禮拜都沒有休息過了,爸給你做了點東西……”蒼老的男聲滿含心疼。
“爸,你就不要騙我了!我現在去休息,等我一會兒醒過來,我已經不在這裏了,是不是?”年輕的女聲卻不領情,打斷男人的話,沒有任何置喙餘地的說:“我寧可困死餓死,被變異獸殺死,也不要沒出息的逃走,在別的哪個大基地裏麵活生生氣死!”
“沫兒!你就不要倔了!聽爸爸的話,趕快走吧!”年老的父親並沒有因為女兒這樣的語氣而生氣,他隻是啞著聲音繼續勸。
“走走走!你就知道讓我走!你要讓我去哪裏呀?你想要讓我一個人去哪裏呀?”或許是父親口中所說的那個“走”字刺激到了海沫星,她衝著自己的父親吼了一句,便從父親的房間裏麵衝了出來。
那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女生,擁有十分富有侵略性的美貌,就是她站在一個地方,別人不會看除了她之外的人。不僅如此,在她豔麗得多少有一點俗氣的外表之上,覆蓋著的還是一層冰霜般的冷漠神情,這立刻讓她更為引人注目。
隻是此刻,她冷冰冰的眼中,竟然閃著幾點淚光。從自己父親的房間裏麵衝出來之後,她又立刻後悔起自己剛才對父親的大吼大叫,平複了一下氣息之後,她低聲對父親道歉。
“既然您沒事,我就先走了。您身體不行,就好好休息,不要操心那麼多,也不要多想什麼,我……保證還會回來的。”海沫星的聲音一直很平靜,隻是在說到最後一句保證會回來的話時,她沉默了一下,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還能回來嗎?還能再回來,看看與自己相依為命二十年的老父親嗎?女子看著眼前她將要走下的狹窄逼仄黑暗的樓梯,不停的自問著,卻最終是沒有得出來一個肯定的答案。
女兒走了,房間裏的老人,並沒有出來追她,興許是知道他追不上,興許是知道追上了也沒有什麼用。
房門開著,一聲沉重而蒼老,甚至還帶著模糊的哭音的歎息,從開著的門內傳出來,回蕩在樓梯走廊間,氤氳出一片絕望。
這裏是泉山基地,與這房間裏的老者同樣歎息的人,還有無數個。
圍著基地的變異獸群,就像是寫得大大的兩個字——絕望,圍裹著所有人的心,裹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覺得馬上就要喘不過來氣的海沫星,努力撐起壓在肩膀上的絕望,奔到了她戰鬥的地方去。
從一重一重的防禦工事奔出去,再從一層一層的由人肉築成的城牆奔出去,一直奔到由人類的屍體和變異獸的殘骸組成的海洋裏,她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做她一個禮拜幾乎是沒有一秒鍾停頓的永遠在做的事情——戰鬥!
攻擊攻擊攻擊!攻擊這些毀掉了她末世前的平靜生活,現在還要毀掉她末世的生活的家夥!攻擊這些想要殺掉她,還想要衝進基地裏麵去殺掉包括她的老父親在內的所有人的家夥!
隻是在攻擊的同時,她也會想一想。眼前的變異獸多的簡直已經組成了一片海洋,她還能夠活多久?在變異獸這樣的攻勢下。
像海沫星一樣考慮這個問題的人還有很多,在她周圍跟她一起戰鬥的人,幾乎都在這樣想。
他們還能夠再活多久?
一次一次機械的麻木的揮動手中的武器,一次一次的閃動身體躲避致命的攻擊,他們已經在拚命,已經個個超水平發揮,但是變異獸的數量似乎還是一點兒都沒有減,相反是他們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的倒了下去。是下一秒還是下一分鍾,自己也會像他們一樣倒下去,變成屍骨鮮血,永遠躺在這個地方?
是否還有希望?是否還有轉機?是否還應該再堅持下去?
……
有阿夜帶著她們走,四個女生很快就已經靠近了華夏的長江流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