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喝酒(一)(1 / 3)

自己的生日過了,因為時光空間裏麵那半年的修煉,所以愈發輕鬆地從龍首峰上的變異鳥的口中奪走了芙神水之後,夜天星開始等著隱世家族之人的到來。

一年了,這麼快,一年就過去了……

想一想,一年前的她,是什麼樣子?

從龍首峰回到了阜市天星訓練場,坐在她的專屬辦公室裏麵,夜天星這許多時間以來,頭一次什麼也不想做。她有點懶散地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整張臉埋在自己的手臂彎裏。

她閉著眼睛,眼前隻是漆黑的一片,可是夜天星卻又覺得她在那一片漆黑當中,清清楚楚確確切切地看到了一些畫麵,一些影像……

她第一次見到寒旗,是在她20歲的秋天,她剛剛大三的那個時候。

那一天,她應邀去參加她在京城上大學的四年間,唯一真心地交的一個姓廖的女生朋友的姐姐的婚宴。第一次看見他,就是在那個女生家的後院。

她記得他那個時候畫麵感非常強的站在一棵冬青旁邊看月亮,整個人沉默又封閉,讓人感覺他周圍有四堵牆。但是他又偏偏站得筆直,駝色的風衣襯得他像是一杆暖色的旗。

她那天有點不舒服,被會場裏麵無窮無盡的人的聲音給吵得愈發煩躁,便也跑出來想要吹吹風,多少也想要看看月亮。可是好位置被他占了,沒辦法,她隻能另外找一個地方坐一坐,清靜一會兒。四麵看了看,她瞅準了那個女生家後院養著幾條觀賞性魚種的魚塘一邊的藤椅。

她沒想要打擾他,腳步輕輕地離開,直到坐在了魚塘邊上的時候,她才發現他在看她。

到底還是打擾到了別人看月亮想事情,她有那麼一點抱歉地對他點了點頭,卻又更加沒什麼的點完了頭,就閉上了眼,坐在藤椅中感受著從水中鋪散起來的能夠讓她稍微清醒一點,不總是會感覺那麼煩躁的涼氣。

她坐的地方離他站的地方,其實並沒有多遠,互相用正常聲音說話,還是可以聽見的。她忘了他們是怎樣漸漸地說起來話的,隻記得是他先開的口。然後,他靜靜的聲音,靜靜的神態,就莫名其妙的惹得她也想說話。

一個很特殊的,可以說說話的,比大學裏麵那一堆的毛孩子要成熟多了的男人。離開那場婚宴的時候,她對他的印象就僅止於此。她沒想過以後還會再見麵,也沒有想過會有什麼發展,她隻當他是她人生中……最多是一個比較醒目一點的路人罷了。

對!她當時就是這麼想的!就是這麼認為的!明明那個時候,他還是沒那麼特別的。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慢慢接受了這樣一個,於她而言不是朋友,不是路人,不是親人的男人?她越來越不防備他,越來越相信他,並開始覺得他不一樣,與所有人都不一樣,不一樣到……

發生一些事情的時候,他可以逼得她流淚!

她是從來都不流淚的人,哪怕就是四歲的時候,被一個人丟下,被彈片打得遍體鱗傷,疼痛、孤獨、無助……那麼多那麼多的令人崩潰的情緒、感覺,全部一股腦兒的朝她湧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哭。相反,她那個時候格外的鎮靜,她為什麼會鎮靜下來?這她不明白。就像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被寒旗強製認主犀蘿界的時候,第一次讓眼淚流出了眼眶。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有想要仔細地考慮一下這個為什麼的念頭,但是她那個時候沒時間,而且,她的世界一瞬間地覆天翻,在經曆那樣大的變化的時候,她也不敢仔細地考慮這個問題,她怕考慮清楚了,得到的答案會讓她更痛苦。現在,這個問題拖了一年,她也適應了她的世界地覆天翻後的樣子,她覺得,她是時候應該趁著現在把這個為什麼,好好的想想清楚了。

當時,她為什麼要哭呢?

氣憤於寒旗的算計和欺騙?惱怒於自己被犀風控製?不!都不是這些原因!她當時……其實是被嚇哭的吧!被她腦子裏麵轉來轉去的那些愈發篤定的猜測。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可能還有被太過濃烈的情緒衝擊得幾乎要爆裂的心髒的疼痛,讓她無法忍受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