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猙獰的鋼筋從眼前的女人的右胸口穿過,然後再從後背穿出來。尖端挑出來了一堆的鮮血和碎肉,就那麼大刺刺的帶著死亡的預感,橫生在空氣裏。
那女子隻覺得自己的右胸口也是一痛,仿佛也有一根鋼筋從那裏穿了過去一般。恐慌和疼痛瞬間彌漫到了四肢百骸,那女子顫著聲音,連聲叫。
“場主……場主……”
夜天星此刻並沒有呼吸,她像死了一般的趴著,身上又帶著那麼恐怖的傷,也無怪那特別行動部的女子被嚇得最後聲音裏都帶出了哭音。
“幫我……把腿拿出來。”
夜天星也不想裝死嚇她的人了,蓄了點力氣,她開口,聲音是在她自己的預料之外的沙啞。
“啊……嗯!嗯!”
那女子瞬間淚如雨下,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瘋狂點頭,轉頭看到夜天星被卡住的左腿,她跪著走過去,不觸碰夜天星的腿,隻是想辦法把卡住夜天星的東西往開撬。
就在這時,更多的人找到了這裏。看到從夜天星的胸口橫穿而過的鋼筋時,他們的反應與那女子差不多,直到被那女子冷喝了一聲之後,他們才想起來幫忙。
人多力量大,夜天星的左腿很快就恢複了自由,但她胸口的傷,卻是讓人不知該如何處理。
幾個人扶著鋼筋穿透了夜天星胸口的那塊混凝土,剩下的人當中的幾個女子,迅速地給夜天星處理著身上的一些小傷口。
可那些小傷口,根本就不重要,它們給感應期六階的夜天星造不成任何的損害。最要命的就是那根鋼筋了,但是直接插在胸口,他們當真是沒辦法,就是有膽也不敢實施啊!
他們所有人當中,沒有哪怕一個醫務人員,他們就是想給夜天星止血療傷,也怕不得其法,弄巧成拙。
找到夜天星這裏的人越來越多了,包括那位之前被夜天星支去基地找人的軍官。但找來的人再多,他們還是同樣對夜天星現在的情況束手無策,隻能對已經在路上了的醫療隊伍一催再催。
這會兒,估計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希望著醫療兵能夠快些,再快些到來,但夜天星卻不這麼想,她還有事沒做完。
從身上掏出一把月刀,隨手扔給身邊的一個人,夜天星命其將她身上的鋼筋割斷,至少不能把她釘死在那塊鋼筋混凝土上。
那人下手也利落,月刀也是給勁,緊貼著衣物“嚓嚓”兩刀,小孩子手臂粗的鋼筋應聲而斷,隻在夜天星的胸腔裏留下了一小截。
這麼一來,夜天星終於是能夠站起來了。被幾個人攙著站起來,夜天星四麵環顧,可惜煙塵太重,她看不清任何東西。
“別在這裏看著我了,去救人吧,肯定……還有人活著的。”
夜天星的聲音依舊還是沙啞。
別的人死了沒關係,那些個記者,肯定是得活下來一個的。否則的話,強薇、天繼、全銘冬他們三個人的憑空消失,還能從誰的嘴巴裏麵說出去,然後引起別人的聯想?
夜天星沙啞的聲音讓人心酸,卻也讓人心安。盡管她現在是這麼個狼狽的樣子,一身的灰土,整個人像是在泥地裏滾了幾百圈一樣,身上還帶著傷,衣衫破損,血跡斑駁,但她就是這樣站在那裏,還是莫名的讓人安心。
眾人聽她的命令散開了,隻有一支救援小隊留在了她的身邊,等著醫務人員的到來。除了他們之外,還有那位軍官,他也沒有走。
他看著夜天星在支走了別人之後,抬頭看向了基地。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其妙的就是覺得,夜天星是在看著新宇廣場。
而夜天星,她的確是在看著新宇廣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