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麵色一陣慘白,雖然還在強裝鎮定,心頭卻狂震不已:“見鬼了!這小賊的肉身怎麼如此強悍,竟連火符都奈何不得!”
他雖然剛踏入聚氣境一層,修為低下,但這張太炎符卻是離開宗門之時,外門長老所賜,凡夫俗子觸之即死,斷不可能出現這種荒唐的結果。
張郡守見得此景,同樣急得直跳腳,連連尖叫道:“上仙,快,快放飛劍殺死這小賊!”
“放你娘的飛劍!老子要是能放飛劍,還用得著你提醒麼。”
李木黑著臉,忍不住在心裏破口大罵,他才入門不久,根本就沒多少修為,方才那道太炎符已經是最後的手段了。
若非如此,自己也不會被發配到大秦王朝這種窮鄉僻壤,來替宗門挑選弟子。
“嘭!”
一道爆響,地麵被硬生生蹦出一個大坑。
掙脫了束縛,莫岩大吼一聲,騰空高高飛躍,如同一尊殺神般衝了上來!
“狗日的小白臉!敢用火來燒你小爺,沙缽大的拳頭見過麼?”
李木臉上露出極度的驚駭,隻聽得耳邊狂風呼嘯,一個拳頭已經挾著衝天怒意迎麵而來。
他匆忙之中剛運轉起元力準備抵抗,便感覺胸口猶如被一個大鐵錘給狠狠砸中,直接就被轟出幾丈外,一頭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莫岩一擊得手,毫不手軟,如同砍瓜切菜,一刀就將已經嚇呆的張郡守劈死。
原本還頑強廝殺的護衛們,眼看著上仙被一拳打得生死未卜,連自家郡守都被砍死了,登時嚇得亡魂皆冒,群賊們卻士氣大振,如虎入羊群,一番風卷殘雲,很快就結束了戰鬥。
清點好肥羊的財物,果然收獲巨大,按照莫岩之前的命令,群賊刻意留下了李木這個活口,拿牛筋捆得嚴嚴實實,直接提過來扔在了莫岩腳下。
經過一番折騰,李木已經蘇醒過來,一張俊臉又驚又怒,漲得通紅。
莫岩就這麼不著寸縷,嘿嘿一笑,用刀麵在李木臉頰上拍了兩下:“小白臉,你他娘的是哪個皇親國戚?”
“呸,無知小賊!”
李木幾乎當場噴出一口老血,自從拜入宗門之後,自己無論走到那裏都被敬若神明,何時受過這種屈辱,氣得破口大罵道:“你可知道我乃是九霄宗外門弟子,還不趕快將我放開,否則……嗚……嗚!”
“你個小白臉,不吹牛能死麼,修仙的要是就你這熊樣,小爺豈不是天神下凡?”
把一塊破布塞到李木口中,莫岩滿臉都是鄙夷之色,又隨手拿起一個大麻袋,將肉票上仙十分熟練地裝了進去,用麻繩紮緊了袋口。
整個過程淡定得一塌糊塗,絲毫沒有綁票了一名神道修士的覺悟。
……
翌日清晨,仙爐嶺頂峰。
梳洗過後,莫岩威風八麵地坐在大廳當中的虎皮椅上,下首兩邊站著十幾名凶神惡煞的心腹。
他原本是老賊頭所帶大的孤兒,後來老賊頭嗝屁了,就把頭領位置傳了下來,莫岩大概天生就是當山賊的好料,兩年下來居然幹得風生水起。
很快,兩名小賊便抬著一個大麻袋走了進來,丟在了大廳中間。
莫岩頓時嚇了一跳:“他娘的,趕緊把袋子解開,萬一給弄死了,老子拿什麼去換錢?”
“當家的,這小白臉太氣人了!”
一個小賊忿忿不平道:“這狗日的昨天在地牢裏罵了您一整夜,還說要讓什麼狗屁宗門師兄來鏟平咱們山寨,雞犬不留,弟兄們實在聽不下去,這才又把他塞進了麻袋。”
“他奶奶的!”
莫岩氣得猛一抬手,將身邊的八仙桌拍得粉碎。
被他綁票的公子王孫,少說也有七八個,這樣的硬骨頭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從腰裏摸出短刀將繩子割斷,莫岩抓住口袋底部提高一抖,就倒出來一個被捆成粽子模樣的青年男子。
悶了大半夜,李木早已經被憋得滿臉慘白,直翻白眼了。
莫岩皺了下眉頭,伸出兩根手指試了一下,幸好還有氣,這才淡定開口道:“去茅房裏弄一桶黃湯過來。”
“啊?好嘞!”
身邊的小賊先是一愣,旋即一臉壞笑著跑了出去,片刻之後,便提著一隻木桶走進大廳,捏著鼻子交到了莫岩手上。
“讓你冒充什麼狗屁九霄宗弟子。”
莫岩心中冷笑,猛一抬手,一桶黃色液體劈頭蓋臉澆下。
“啊……呸……呸!呸!”
李木陡然間驚醒過來,連聲甩頭大叫,結果反而喝了好幾口又腥又餿的黃湯。
莫岩從旁邊拖了條板凳,大喇喇坐了下來,喝問道:“小白臉,快給小爺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木吐出幾口苦膽水,正準備破口大罵,卻忽然渾身一震,想起被自己之前被擒時那一幕,將快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