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楊晨陪著母親疾步往外婆家走的時候,一輛小車“嘎”的一聲停在了楊晨身邊。
楊晨看看周圍,路上沒什麼人,這車停在自己身邊不知道做什麼。
楊晨一看,這車在這個年代可算是豪車了。
三菱的帕傑羅。
當然,十年後的帕傑羅改進版,也算是很不錯的車型。
從車窗裏探出一個頭來。
“朋友,你知道這附近哪兒有一個寨子嗎?路怎麼走的?”一個戴墨鏡的中年男人非常友好地問楊晨。
楊晨的外婆家附近好像就有個很大的寨子,相傳是當年國民黨時期土匪的窩,寨子很高,很大。
“嗯,這附近是有一個寨子,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
“哪個寨子裏麵是不是有一口很老的井,寨子對麵的山丘上有一棵很大的黃角樹?”
墨鏡男回過頭去,不知道是不是跟車裏麵的人說了些什麼,然後又轉過頭來問楊晨。
楊晨也不清楚那寨子裏麵的井有好古老,他小時候在外婆家和那些表兄弟一起玩的時候,都希望往井裏丟石子,那回聲相當的悠遠,那就表示,這口井必定很深。
很深的井一般都有些年頭。
楊晨問母親,母親點點頭,“反正,我出生之前就有了的,聽說比這個寨子還古老些。”
“黃角樹倒是有一棵,隻是那年被雷劈了,隻剩下一段幹枯碳化的樹幹了,”楊晨母親回憶當年和兩個哥哥一起跑到黃角樹下去玩的情形,好像還在轉眼之間一般。
“那能請你們幫我指一指,該往哪兒走好嗎?”
“可以啊!”楊晨點點頭。
墨鏡男回頭跟裏麵的人說了幾句。
“那請你們兩位上車吧!”墨鏡男再一次伸出頭來。
問話的人用的是普通話,楊晨也用一口地道的西江普通話回答了他。
打開車門,後座上坐著兩個人,副駕駛也坐著一個人,還好,這越野車空間就是大,再容下楊晨和秦淑珍也不顯得多擠。
秦淑珍這輩子可還沒坐過這樣的車,坐在車裏麵明顯有些別扭。
“調頭,往回開!”
楊晨看到車快到一條土路的時候,又說到,“拐進去!”
幸好這幾天沒下雨,再加上這越野車低盤夠高。
顛簸了好長一段距離。
“這裏就是踏水村的地方了,我也到了!要去那個寨子還得走一段山路,汽車是進不去的。”楊晨讓司機把車停了下來。
司機下了車,然後副駕的人也下了車,幾個人等楊晨和秦淑珍下了車以後,畢恭畢敬地把車裏的一位老先生扶下了車。
楊晨看著這群怪異的人,沒有說話,因為他們看起來好像不是西江本地人士,特別是這個老頭,一臉的風霜,好像久別的遊子。
“朋友,煩請你們幫我帶帶路!”
楊晨看了看母親,他還得去看外婆呢,不過,幫人幫到底嘛,“媽,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就來!”
秦淑珍點點頭,一個矮小的身影走過一段蹣跚的土路,在雜草叢生的路邊,飛過幾隻蝴蝶和蜻蜓。
看著母親的背影,楊晨感到有種淚水已經打濕了內心。
“媽!能回到十年前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正想著心事出神呢,旁邊一人咳嗽了一聲。
楊晨揉了揉眼睛,“請跟我來吧!”
走了一段路,然後又是一段隻有放牛打柴才會走過的路,茅草齊腰深,路兩邊低矮的灌木和高大的喬木把太陽永遠地擋在了外麵。
普安的山都不怎麼高。
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爺爺還是三步一停,五步一歇的往上走。
一個墨鏡男本想背著他的,但被老大爺拒絕了。
當他們一行看到坡頂上破敗的條石,錯落地交織在樹木的掩映之下,隻剩下那一扇山門,還預示著曾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