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午夜藍調的旋轉門,室內緩緩流動班得瑞的鋼琴曲,原本讓人心寧靜的音樂,此刻聽起來卻徒添傷感。夏微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還好室內很溫暖,開了空調。脫下淋了個半濕的衣服放在一邊,把濕漉漉的頭發縷了下,要了一打啤酒,獨自喝了起來。喝著喝著,眼睛就氤氳了,腦子裏都是和子峰的過往。
“小姐,不介意我喝一杯吧。”抬頭就看見了那個駕駛座上的男子微笑地拿起桌上的一罐啤酒。夏微沒有表情地看著他,兩眼空洞。
“哎!看來我還長的不錯,眼睛都看直了。讓我覺得你是不是注意我已經很久,剛才你是不是故意截我車的。”那男子痞痞地笑著睜大眼睛把頭湊到夏微麵前似乎在尋找什麼。
“就沒有見到你這麼自戀的人。”夏微撲哧一聲笑了。“你喝吧,正好兩不相欠,要不然我心裏還不安心呢。”
一罐又一罐,桌子上空易拉罐堆滿了。喝酒之後,人是很容易放鬆警惕的。夏微爬在桌子上講著她和子峰的種種,講到剛才在子峰宿舍看到的事失聲哭了。而那男子隻是微笑的看著夏微,見夏微哭了輕輕地遞過紙巾。
好久之後,夏微停止哭了。似乎覺得有點不甘心,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在說。“哎,你叫什麼名字。”夏微抹掉眼淚勉強擠出一絲笑著問道。
“人生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開了誰不能活的。對自己好一點吧。想和酒可以找我,於築。”於築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特別深沉。
就這樣夏微和於築熟了起來。有時候,深夜了於築會突然打電話要夏微出去喝酒,夏微也會去,反正自己也睡不著。有時候,夏微也會拉著於築去逛街,都是女人的世界。一般逛一天下來最後什麼也沒有買。不是找不到自己合適的衣服,看得上眼的衣服太貴了。夏微覺得買一兩件好的衣服是必要的,應付重要場合。平時,一般衣服就可以了,洗起來也方便,順便塞在洗衣機就可以。偶爾工作累的時候夏微喜歡去逛街,看著那麼漂亮的衣服,會刺激自己回去後更加努力工作賺錢。以前和子峰逛得時間長了,子峰是不太樂意的。子峰覺得又不買東西,還從早逛到晚浪費時間。而和於築逛街的時候,於築安安靜靜微笑陪著,倒是時間長了夏微過意不去。每次逛完街後,夏微會請於築去“一品香”吃飯,那家的魚香肉絲味道做的特別好吃,頗有家鄉的味道。
時間就這樣慢慢地流逝著,夏微和於築就這樣不鹹不淡的交往著。其實有時候夏微對於築也是有好奇的,總覺得這個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笑得一臉從容淡定的男子背後一定是有故事的。但是夏微知道有些事別人不願意說,自己也就不要問。有時候知道了結果不一定好事,還不如保持那份距離的美麗。日子久了,從於築平日的隻言片語中夏微大概知道他的女朋友去了國外,留下了他一個人。其實於築也是這個城市孤獨的人吧!
(三)
“夏微,你這個設計方案沒有什麼新意,和你前麵的幾個設計方案似乎沒有多大區別。”上司周主管看過夏微交上來的方案後,把夏微叫到辦公室去單獨談。
其實夏微自己心裏也清楚,近段時間來心老是容易煩躁,靜不下來。還有一個星期,子峰就要牽著別人的手走進婚姻殿堂了,曾經以為那個女子會是自己。現在才知道,人家牽著的女子就是是家裏姑姑介紹的這個城市有錢人家的獨生女。記得大學時,冬天裏兩個人一起吃十五元錢的鍋仔,要很多配菜,不顧服務員異樣的眼神。一直吃到鐵鍋見底,滿臉流汗,肚子撐得鼓鼓的,兩個人就手牽手沿著那條香樟笑道慢慢走回宿舍。那時候就是那麼容易滿足,單純的小幸福。如今都成為過眼雲煙了,那麼遙遠遙不可及。
“周主管,我想請一個星期的假。”夏微想也許自己真的要出去走走,徹底忘掉一些東西。
“我記得你以前從來沒有請過假的。”周主管似乎有點疑惑,停頓了一會笑著看著夏微,“不過也好,希望你假期回來會有新的靈感。”
一個星晴不算短,但是對去外地旅遊來說時間還是有點緊的。夏微回去簡單收拾了一下,當天就飛去了麗江。早在上高中時,就看到一篇文章說麗江是中國最後的一片荒。那裏山清水秀,尤其瀘沽湖更被譽為我國最後一片淨水,夏微一直都想去看看的。
接到於築的電話時,夏微已經赤腳站在了瀘沽湖的邊上。右腳伸在瀘沽湖裏,水波在腳下輕輕起伏,感覺涼涼的又有點癢癢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哎!你想要什麼,我給你帶回去。”夏微一高興話就溜出口。
“心,把你的心給我帶回來吧。”電話那邊的聲音一反常態的格外低沉。
夏微被於築這突然的話搞得有點摸不到北,隻覺得心跳似乎有點加快。電話兩邊是一陣沉默。
“嗨!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你給我帶一罐瀘沽湖的水回來吧。”於築在電話那邊笑著說道。
果然隻是開玩笑的。瀘沽湖的水,為什麼他要我帶瀘沽湖的水,這還真是有點特別的禮物啊!掛掉電話,夏微轉過身去。麵前的瀘沽湖湛藍湛藍的,湖水清澈見底,就像一顆晶瑩的寶石。湖四周青山環抱,湖岸曲折多灣。湖中散布著小島,遠看像一隻隻綠色的船,飄浮在湖麵。風靜時,平滑若鏡,積萬頃碧玉;微風起處,波光粼粼。一切都是那麼的美麗,仿佛是在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