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玩失蹤?”
楊州沒有回答,隻是沉默。
落落又問:“是不是生病了?為什麼一直關機?我還以為你讓人搶劫了呢!”
“我回了趟家,跟朋友告別。”
“哦!”跟楊州在一起很久了,沒有聽說過他有什麼家鄉的朋友,他也極少提及自己的生活。
“吃了嗎?我弄倆個小菜,喝一會兒?”
落落有點難過,心想,他好好的,他根本不在意自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會為他擔心,會有多著急,隻好說:“不了!我走了!”說著話,轉身要走。
楊州卻滿眼乞求地說:“不要走!落落!坐一會兒好嗎?”
落落不由自主又坐了下來,卻一句話不說,內心被巨大的委屈酸楚淹沒了。楊州進了廚房,叮叮咚咚地弄菜,她又一次抬眼看牡丹,又一次直視牡丹那冷凜而又孤寂的眼神,不由得又一次想起了,她跟楊州牽著手唱《甜蜜蜜》時候的神情。這樣一個妖豔的女子,活力四射,怎麼就會突然煙飛灰滅?她不由得一陣恐懼,生命實在脆弱。
落落望著牡丹出神,沒有覺察楊州端著菜出來,楊州看到了落落目光,他沒有做聲,放下菜,走了過去,站在那副畫麵前,說:“我們已經準備要結婚了,這是牡丹最喜歡的一張畫像,是在巴黎時候畫的,牡丹張貼這副畫的時候說:‘楊州,你不敢有別的女人,我會一直注視著你。’”楊州說著,高高地抬起了臂,從掛勾上取下了畫。
落落說:“為什麼要取下來?”
楊州頭也不回,蹲了下去,細細地卷著畫,邊說:“昨天是牡丹三周年忌日,時間過得真快,我覺的已經過了幾千年似的,我感覺自己都老了。我跟牡丹告別,我真的要跟她永別了。我一直不相信,總覺的牡丹還活著,我總是夢見她,一襲藍色夏威夷的裙裝,赤著腳跟我在海灘上奔路,跑著跑著,她就不見了,我隻看見她的手在海水深處若隱若現,卻那麼遙遠,她大聲喊我:楊州!楊州!救我!救我!我也大聲喊她:牡丹!牡丹!然後從夢中驚醒。
都怨我,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自己,牡丹走的時候,要我跟她一起去,當時部隊正在軍訓,我說去不了,她說,一個人也好,以後可能沒這麼多自由的機會了。她喜歡自由,習慣一個人出門,我也想,以後有的是機會陪她。那次,如果我陪牡丹去,她一定不會有事。如果我在,她肯定不會有事!
每一次從夢裏醒來,我總覺的,她又去了巴黎,她還會回來,我們似乎一直在等,她去巴黎我等了三年,這次也一樣,我以為她不過遠行,又等了她三年,隻是這次,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永遠也不會回來了!落落你懂嗎?生命沒有了,一個鮮活的生命,突然在你的眼前消失了,永遠的消失了,任你肝腸寸斷,你任嘶心裂肺,她都聽不到,也沒有一點點回應,你將永遠活在回憶的疼痛和寂寞之中。
有時候,我又慶幸,多虧走的是她,而不是我,如是我走了,留著她一個人在這個世上,為我痛哭,為我思念,那我比死了還要痛,我舍不得她為我這樣痛,你不知道有多疼,像是心被撕開了口子,慢慢的滴血,直到生命枯竭。”
楊州似是自言自語,又是似是對落落淡淡地說著,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故事,而是別人,隻是故事。
這是楊州第一次跟落落提起她的牡丹,第一次說這麼多的話。
落落靜靜地聽著,聽著,眼淚漸漸肆意,洶湧泛濫。
落落緩緩地,抱住了楊州,將自己的臉貼在楊州的背上,緊緊地。楊州抬手,也緊緊地握住了落落的手,很久很久,楊州說:“錯過牡丹是一生永久的痛,我不想再錯過你!”
這算不算愛
“傻瓜,我愛你!真的,我好愛你。”隻能在心裏咆哮,因為這裏是禮堂,但是這卻不是我的婚禮,可是它卻承載了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我不能去阻止這場婚禮,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因為結婚的那個男人是我小爸。
盡管我們沒有血緣,但是世俗的眼光卻如同放大鏡時時刻刻都在監視著我,以至於我不感跨過那道道德倫理的門坎。
不過跨過了又能怎樣?誰能給一個自己用十年精力去栽培的孩子一份超出親情的愛呢?
我明白即使我跟他表明了心意,我相信他依舊不會動容,那麼我又何苦強求呢?
可是當他們在神聖的神殿中許下永生的承諾時,我心裏早已篤定的結果真的有了結局--他的笑容再也不屬於我了。從這一刻開始,我們注定隻有這一個結局。
這樣本該是完美的結局,可是我的心控製不住去愛他。
每天看見他對著他的愛人展開甜甜的笑容,我的心開始一點點崩潰。
可是我依然會對著他們笑,因為我愛他,所以我不能傷害他,更不能乞求他來愛我。
他給了我太多的幸福,而爺爺更使我懂得世界還有親情。盡管我們沒有一絲的血緣,他們還是盡自己的一切能力讓我活得猶如童話般的公主。期盼我可以從那些仇恨我的親人的眼神中可以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