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勞累過度,還是沒能照顧好自己,梅兒經常會在果園裏暈倒,人也消瘦了好多。伯父伯母勸她多休息一段時日,可她卻怎麼也不肯聽。但,多次的暈倒,使她無法正常管理果園,漸漸地,梅兒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身體狀況出了問題,猛然間,她下意識的想:我是不是應該去醫院做個檢查?於是,她便一個人來到了鄉衛生院,而鄉衛生院又建議她最好去省城做一個全麵檢查。此時的梅兒似乎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來到省城醫院,向醫生說明身體狀況,拍了CT,醫生建議她住院治療。在梅子的懇請下,醫生不得不告訴她,她患了腦癌。霎那間,梅兒眼前一片漆黑,腦子嗡嗡作響,仿佛天要塌陷了。她回到家裏,好多天默默無語,她沒有對任何人提及她的病情,包括她深愛著的亮子哥。
一天,梅兒又接到了亮子的電話:“梅兒,還好嗎?為什麼好多天沒有你的消息?我想好了,明年春天我們就結婚,好嗎?我要在春暖花開的日子讓你做我最美麗的新娘,好嗎?”
此時的梅兒,淚流滿麵,她不知道聽了亮子哥的這番話是喜還是悲,命運真的很能捉弄人,上蒼啊!蒼天啊!梅兒的心碎了,碎了……
“不,亮子哥,我不想結婚了,不要再提結婚了。”
“梅兒,梅兒,你在說什麼?你怎麼了?你……”
“你不會給我幸福的,我想好了,我不想再這樣辛苦了,我愛上了一個很有錢的男人,我要嫁給他了。”
“不,梅兒,這不是你,這不是真心話,你不會的,你怎麼了,一定是出什麼事了,對嗎?告訴我好嗎?”
“沒有,我很好,這是真的,請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忘了我吧!”
“梅兒,梅……”
電話裏亮子還在叫著梅兒的名字,梅兒卻掛掉了,亮子的電話頻頻打來,可梅兒總是不接,篇篇短信息飛來,梅兒也不回複,此時,梅兒的心卻如刀絞一般疼痛。
三天後,亮子急匆匆地處理掉手頭的工作趕到了梅兒的家,梅兒的伯父伯母告訴他,說梅兒走了,說是要出去辦一些事情,要過一些時日才能回來。亮子瘋也似的,他打電話,可梅兒的電話卻關機了,亮子怎麼一不會相信,梅兒會變了心,會狠心丟掉他們相愛了兩年多的感情。他每天都給梅兒發信息:
“梅兒,你在哪裏?我知道你是騙我的,你不會不愛我,回來好嗎?”
“梅兒,無論你在哪裏,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我等你回來,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對嗎?”
“梅……”
一個個短信息發出,卻收不到任何回複。
時間仿佛過得又很慢,亮子受著心痛的煎熬,整個人愈來愈憔悴,大病了一場。病榻上的亮子飽受著思念梅兒的痛苦,恍惚間,梅兒又在他眼前,“梅兒,梅,你為什麼要離開我,你在哪裏……”喃喃中又暈了過去。
大半年過去了,憔悴的亮子漸漸的好起來,但人卻變得沉默寡言,每每看著手機,就猶如看見了梅兒,思念的心就會隱隱疼痛。“梅兒,你在哪兒?無論你是否真的有了自己的歸宿,我都希望你是幸福的,因為我愛你,我深深地愛著你,我的心依然在等你,等你回來的那一天!”
即便是得不到梅兒的回複,亮子還是依舊給梅兒發信息,遠方的梅兒看著這令人心痛的字字句句,淚水洗麵,心碎無語,痛不欲生。她在心裏呼喚著亮子哥:“亮子哥,我何嚐不是深愛著你呢?可我,我不能拖累你,因為我愛你,深深的愛著你,所以我不能啊!”
第二年初冬的一天,亮子突然收到了一封來信,署名是“梅兒”,他喜出望外,如獲珍寶一般,顫抖的雙手迫不及待地拆開信箋:
我親愛的亮子哥:
你還好嗎?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了。請你原諒我,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原諒我的杳無音信,原諒我如此的狠心,原諒我好嗎?原諒我對你的謊言,我並沒有愛上別人,沒有愛上什麼有錢的男人。一年前,我覺得身體不適,頭暈,曾多次暈倒,我去了省城做了檢查,診斷結果是腦癌,我聽到這個噩耗,如晴天霹靂,覺得天要塌了。為什麼,為什麼上蒼要這樣對我?讓我在很小的時候失去雙親,而今,又要喚我而去。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好久,最後決定對你撒了謊,說我愛上了有錢人。當我對你說出這些絕情的話時,我的心如刀絞般的疼痛!可是,我愛你,我不能拖累你,不能給你帶來不幸,所以我隻能用這樣的方式取消我們的婚約兒離開你!亮子哥,其實我很幸福,很知足了,人生你有幾回真愛?而我卻擁有了這樣的愛!雖然生命短暫,但生命中因為有你而美麗!
我請求伯父和伯母,在我死後把我埋在我們常去的那座小山下,因為那裏有我的果園,有我們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那裏是我們相識,相知,相愛,相惜的地方,那裏是我家,是我永遠的家。
亮子哥,不要難過,不要傷悲,我相信,你還會找到你愛的她也愛你的好女孩,我在另一個世界為你祝福!
梅兒絕筆
1998.11
亮子讀著梅兒的信,怎麼也無法相信這刺的心痛的字字句句竟是梅兒的絕筆,淚水打濕了信箋,模糊了字跡,“梅兒,你好傻,你好傻啊!梅兒……”
冬依舊是冷的,天堂裏是否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