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的關係複雜多變,敬仰,愛戀,仇恨,不一而足。盡管如此,孤獨卻是個永恒的話題。
真正的孤獨,不僅僅因為沒有朋友,也因為沒有對手。
26 群英譜
程琪意外地沒有死,不過傷得很重,而且自以為給兒子報仇之後,也心如死灰,對程雯就任家主一事沒有任何想法。程鐵雲沒有回應,程偉強倒是表示支持。至於下層人員的想法,根本就無足輕重。這件事就此已成定局。
程若櫻的事,程雯也問過程笑笑問起過。刪除資料正是程笑笑做的,由程蕭直接下給她的命令,並且要求她保密,其它的她也一無所知。線索還是指向已經死掉的程蕭,就此斷絕。我沒有刻意去查,程雯也一樣。雖然她從來沒有問起過我和程若櫻的關係,想必還是有些在意的。
至於那隻“雲生獸”的事,更是毫無頭緒。上層在那一場戰鬥中幾乎全毀,什麼也查不到,隻能猜測與李家有關。因為李家擅長豢養妖物,而程家在這方麵完全是外行。雲生獸如此強大,單靠程蕭自身,是基本不可能捕捉到的,更不要提飼養了。程、李兩家向來關係冷淡,唯一的一次來往是幾年前李家秘密派了使者來見程蕭。程笑笑會記得這件事,是因為那個一直給她寫情書的李一鬆,就是使者之一。兩人也是在那時結識的。當時程笑笑隻有十二三歲,李一鬆也不過剛剛成年,寫情書這事還是最近兩年才開始。程笑笑雖然早就拒絕了他,但他還是一直不停地寫,大概一個月兩三封的樣子。在現在這個時代,寫情書已經是很罕見的行為了,而他做得更獨特,所有的情書都是用毛筆寫的小楷。我隻看到過信封,他的字寫得很不錯。隻是每封情書都會變成程雯和程笑笑茶餘飯後的談資,有點悲劇。
另一方麵,鄭秋事件的最終時限慢慢逼近。現在,程雯、程笑笑和我,正身處於鄭家主辦的聚會現場。地點在鄭秋所在城市郊區的一家大酒店裏。會場布置成舞會的樣子,有樂隊在演奏些輕柔的曲子,不過沒有人跳舞。提供了自助形式的酒水和食物。參與者有一百人以上,除了三教五家之外,也有不少小勢力和國外勢力的代表參與。根據計劃,我們從現在開始會在這城市的周邊住下,直到事件落幕。程鐵雲和程偉強會在不久之後和我們會合。
我們坐在靠近角落的餐桌旁。程雯和程笑笑都化了比較正式的淡妝。對程雯來說,可愛風的裙子不符合她的身份,正式的禮服又不符合她的年齡,所以最後她選擇了一套黑色的中性西裝,配合黑色的高跟鞋,倒是很別致。程笑笑則是一身比較正式的禮服長裙。她的身材很好,平時還真看不出來——出發來這裏之前,我不過在最吸引目光的地方多看了幾眼,程笑笑就微微紅了臉,然後程雯就狠狠地瞪了回來,我也不敢再多看。我則是重新買了一套灰色西裝,原來的那套在上次的戰鬥中已經毀了。
我向周圍看去,中年以上的人有七成,其它的多數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這些人的相貌都很不錯,平均水平在中上的程度,其中不乏模特級別的帥哥美女。仔細想想也不奇怪,畢竟這裏的人出身都很富裕,擇偶的標準當然也很高,一代代遺傳下來肯定要比一般人強得多。人們很自然地以各自的勢力分成群落,少數人在互相走動交流。其中也有我認識的人,一個是笑容滿麵到處打招呼的薛大海,另一個是默不作聲慢慢喝酒的鄭雪宜。孟東沒在。程雯認得的人也是屈指可數。程笑笑一直負責外部的情報,能夠認出很多人,小聲地向我們說明著。
“那個光頭戴帽子的老頭兒,單獨一個人那個,應該是佛教的人。”程笑笑說。“不過不知道是五大高僧裏的哪一個。”
“隻有他一個人來?”程雯問道。
“五大高僧應該都會來,他隻是代表。”程笑笑說。“佛家的人向來不會太張揚。不過現在佛教勢微,年輕人都無心修行,有點斷檔。”
“那邊那群日本人呢?就是有個小姑娘一直盯著我們這邊的色狼看的。”程雯又問道。
看來她還是對我剛才打量程笑笑的行為懷恨在心,讓我隻能苦笑。我也看向那一群人。十幾個人,有男有女,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和服,表明他們是日本人。程雯所說的那個小姑娘,年紀和程雯差不多,穿了一身到處是蕾絲點綴的黑色係哥特蘿莉裝,時不時地會看我一眼。我也早就感覺到了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