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饕餮似乎對劉嘉有點執著的意思,因此對她的威脅並不感覺太擔心。至少當天晚上還是很安穩。第二天一早,我和程雯還在考慮怎樣和陳家聯係,卻意外地收到了陳家的邀請,並且邀請的對象是我,而不是程雯。看來陳家對道教也還有些忌憚,不想把結盟關係放在表麵上。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陳家如果直接邀請程雯,我們還是要考慮一下,因為擔心會是陷阱。這樣也避免了我們疑心。而且來邀請的人也很意外:竟然是才幾天沒見的孟東。
他也並不是刻意來的。鄭秋的事情已經接近尾聲,城裏的所有駐留人員也都撤離了。孟東最近一直作為聯係人員在各個勢力之間傳遞消息。他剛剛從陳家出來,陳婆婆讓他捎了個口信而已。具體什麼時間也沒有提,隻說了今天有時間過來一下,非常的不正式。以陳婆婆的輩分,她這樣做反而是很親近的。
我和孟東隨意聊了幾句,沒有什麼新的話題。他現在的心思全放在鄭秋身上,沒有太多精力注意我們的事。這次過來,主要目的是給我們送了些羊皮紙繪製的魔法陣而已,是要用在鄭秋的事情上的。他和程雯、程笑笑交談了好一會兒,在我離開的時候還沒有談完。我當然是沒有必要參與這種討論的,因為根本就聽不懂。
陳家的住處離我們不算太遠,走路大概也不會超過三十分鍾。不過程雯還是要我開車過去。反正也她們也沒有外出的計劃,我也樂得輕鬆。
陳家落腳的地方也是幢別墅,和我們在同一個區域的兩頭。我把車停在車庫裏,已經有管事的人在門口等著我。陳家的派頭還是挺大的,即使在這種臨時住處,也帶來了不少的管家和下人。因為陳婆婆正巧有別的客人,我被帶到一間客廳裏等待著,並沒有直接見到她。管家倒了杯茶水給我,然後就出去了,留下我一個人。
過了幾分鍾,門突然被砰地一聲撞開,嚇了我一跳,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天氣很冷,雖然屋子裏有空調也不是很暖和,他卻隻穿了T-shirt和短褲,而且都被汗水浸透,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齊耳的短發也被汗水粘成一撮一撮的。腳下是雙運動鞋。看來他是剛剛做了運動回來。從這個出汗的程度來看,運動量絕不普通。身為名門子弟,也是很辛苦——雖然要比普通人過得有趣多了。
他也沒想到我會在這裏,愣了一下。我們兩個對望了一會兒。他大概是因為呼吸紊亂說不出話,我則是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擺出盡量和氣的笑容。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到底是小孩子,這種天真活潑實在是討人喜歡。
他看了我一會兒,然後也衝我笑了一下,直接走到我旁邊的沙發上跳了進去躺著。劇烈運動之後直接躺著了?小孩子果然不能沒人照顧。我趕緊站起來走到他麵前,他疑惑地看著我。
“站起來,先不要躺下。”我向他招手。
他沒有動,我便伸手到他腋下把他抱了起來。他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大概也是因為一直在家裏生活,對人沒什麼戒心,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我把他放在地上,讓他站起來,然後蹲在他麵前,對他說:“喘得這麼厲害的時候,不要直接躺下,以後要記得。”
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對我說:“口渴了。”
我四周看了一下,沒找到什麼可以喝的,隻有管家倒給我的那杯茶。從氣味和顏色來看,應該是紅茶,小孩子喝也沒什麼問題。我就把那杯茶遞給他,說:“這個正好我還沒喝過,你喝吧。慢一點,不要嗆到。”
他接過去雙手捧著喝了幾小口。我看他臉上全是汗,就把口袋裏的裝飾用手帕抽出來給他擦汗——這兩天總有機會用這東西。擦了幾下,他把杯子放下,從我的手裏接過手帕,自己擦起來。我看他氣息均勻了,抱起他,把他放到沙發上坐著,又把茶杯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然後我也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你是誰?”他好奇地問我。“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