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沙發上站起來，劉嘉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我走到她身後，輕輕把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反射性地縮了一下，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把雙肩又貼在我的手上。這太有趣了，我笑著，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轉了個身，然後輕輕一推，她順著我的力道坐回到沙發裏。我退後兩步，她用迷惑的目光看著我。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要做什麼吧。”我笑著說。“就算我是個色鬼，就算可以不顧及饕餮的事，兩們小姐還在的。你想太多了。”
她卻掛著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冷笑表情，鄙視地說：“誰知道你們三個是什麼……”
“放肆！”這一下我是真的動了怒，不由自主地喝斥了一聲。對我的侮辱，我向來不會放在心上。但是這種說法主要針對的卻是程雯和程笑笑，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外麵會有這種流言並不奇怪，我也曾經考慮到過，但是沒想到親耳聽到卻是如此讓我火冒三丈。雖說放著不管，流言自會止於智者，總還是要想些辦法……
“……對……對不起……”劉嘉怯懦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我的思路。她的視線遊離著，不敢和我接觸。論實力來說，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卻在氣勢上壓倒了她。看來她很少見到暴怒狀態的人，一時被我嚇到了。
“第一次見麵時我曾經說過，道聽途說不足為信。”我放緩了語氣說道。
“是的……我記得。”劉嘉低聲說。
她並不是這麼輕信的人。想必她隻是隨口說了出來，並沒有當真這麼認為。在無法反抗的情況下，能夠傷害我們的話語，大概是她最後的武器。
想到這裏，我暗自歎了口氣。劉嘉是個很好的女孩兒，可惜被道教逼迫著，走到了這一步，讓我有點感慨。
“總之，這場交易是不會成功的。”我說。
她沉默了一會兒，重新把兩顆扣子扣起來，動作比解開時麻利多了。
“接下來，我們來談談你的事吧。”我又開口說道。
“我的事？什麼事？”劉嘉一臉的疑惑。
“就是你當下的處境。”我微笑著說。“劉小姐，你是程家的朋友，我們不會對你不利。可是你現在的處境卻是尷尬得很。”
“你是指……你和程小姐？”她仍然不了解我的意思，以為我說的是剛才她勾引我的事。
“不是，是關於你自身的事。”我笑著搖搖頭。“不過這也不是需要避人耳目的事，我們換個地方吧。”
當然我是指回到程雯她們在的客廳裏去。劉嘉點點頭站起來。我們正要開門出去，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開口說道：“劉小姐，你沒想過我們會強行留下你麼？”
“這……”她一愣，顯然是沒考慮到這一點。不過她很快說道：“那陸管家，你沒想過我會抓你當人質麼？”
這下輪到我愣了一下。原來如此，我們彼此還真是信任啊。這種勢均力敵的感覺真是讓人愉悅，我不禁笑出了聲。劉嘉看了我兩眼，也抿著嘴笑了起來。剛才的種種尷尬，消解於無形。
然而我們的良好氣氛被門外的一聲幹咳打斷，是程雯的聲音。劉嘉臉一紅，收起了笑容。我也趕緊整理了表情，拉開了門。門外不僅有程雯和程笑笑，黃文瑤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三個人一起在外麵偷聽著，也沒有掩飾的打算。本來，這場單獨的談話就不可能保密，隻是我剛才一時糊塗忘記了這一點。
黃文瑤板著臉，程雯和程笑笑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我。我向黃文瑤見了禮，然後我們回到大客廳裏，分別坐下，沏好了茶水。黃文瑤不喝茶，隻喝清水。
“你們要把清玄怎麼樣？”黃文瑤開口第一句話就這樣問道。
“前輩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嗎？”程雯反問。
“嗯。”黃文瑤回答道。“我知道錯在清玄，不然也不會放手不管。但是這個局麵，你們要怎麼收場？”
“他殺人沒有得手，隻是僥幸。”程雯淡淡地說。“我們沒有理由放過他。前輩希望我們怎麼做呢？”
黃文瑤左右為難，隻好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才說：“就算他有錯，你們也不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