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裏，我找了個機會，和程雯單獨相處，提起了程笑笑和喬尼的事。
“這樣不是很好麼？”她淡淡地說，眼神中有些敵意。盡管昨天晚上她還像貓咪一樣依偎在我懷裏，現在卻已經恢複了一家之主的身份。她的冷漠無情讓我有些心痛。
“她是你的朋友。”我說。“李明哲求親時你都沒有同意，為什麼這時卻放手不管了呢。”
“這是她自己願意的。”程雯皺起眉頭說。“我不想妨礙她。而且他們如果真的在一起，喬尼更會服從於我。”
“你不是真心這樣想的，對吧。”我搖搖頭，直視著她的眼睛。“不要意氣用事，將來你會後悔的。”
“注意你的語氣！”程雯漲紅了臉，脫口說出這樣一句話。之後，她自己也愣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對我說話。她一直在成長，已經不再滿足於完全聽從我的意見。多少也可能有叛逆期的影響。雖然有些失落，但是我沒有轉換態度，因為我知道她對於不假思索地說出這種話，已經有些後悔了。
“冷靜一點。”我盡量平靜地說。“她會陷入絕境，都是你和我造成的。無論如何，也不要再……”
程雯冷笑一聲，打斷了我的話：“你要為了她責備我嗎？”
“不是責備。”我很驚訝於她的反應。我一直以為她能夠保持理智，但是現在看來很困難。“我們沒有做錯過什麼。但是……”
“你是舍不得她？”程雯再一次打斷了我的話，越說怒氣越旺。“你們之間的傳言，恐怕不全是假的吧？看著她向別的男人投懷送抱，你吃醋了？現在你反而來求我幫她？她比我好在哪兒？因為她比我漂亮？因為她是處女？”
我啞口無言。她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不可能說服她了。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小女孩兒，那個細心、倔強、溫柔的女人。“暴君”的麵具被戴著的時間太久，已經漸漸和她自己融為一體。我曾經希望她在我麵前，還能保持著溫柔體貼的本性，看來是過於奢求了。
我沒有再說話。她看著我，稍微平靜了一點，眼神中閃過一絲懊惱，然而還是開口說道：“出去。”
我沒做任何表示，轉身離開了。關上房門後，我才把一直忍著的歎息吐了出來。房間裏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連續吸了幾支煙之後，我決定和喬尼談一談。因為程雯的緣故，我很討厭這個人，他也同樣討厭我。如果可能，我其實不想和他有什麼接觸。但是程笑笑的事實在讓我放不下。確實有一些吃醋的成份在，我對她並非完全沒有感情。但是我知道不可能有結果，所以理智上隻是希望她能有個好的歸宿而已。喬尼絕不是合適的人。
從另一個層麵上，這件事也不能聽之任之。喬尼的心思全在程雯身上，我們都很清楚。如果他隻是想找女人發泄，身邊有容姿更佳的“無瑕仙子”李君瑤在。隻要他勾勾手指，想必李君瑤會高高興興地鑽進他的床鋪。當然這種事是瞞不住的，李君瑤本性單純，也不可能不被察覺，這就等於斷絕了他和程雯之間的可能。
所以喬尼選擇了程笑笑。他還在妄想與程雯之間發生些什麼。而且程笑笑對我和程雯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人，也一直是家族核心的成員。他應該是想借此提高自己的影響力，從而與程雯更為接近。同時，他也可以掌握更大的權力--固然他被迷惑了，但我也不認為他是完全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如果真的得到了程笑笑，很多東西都會發生改變，包括他自己的心思，和程笑笑的感情。最極端的情況下，他們兩人都因愛生恨，一起背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和程雯之間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因為他迷戀程雯，就是因為追求而得不到。一旦到手，恐怕他就不會長久地屈服了。這與我的存在無關，程雯應該明白這一點。隻是雖然我能夠想通，卻仍然不可抑止地討厭喬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