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之後，我給劉嘉打了電話，她沒有接。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睡了，有可能是在洗澡。於是我就繼續等著。小馨已經又睡著了。屋子裏沒有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有小馨在我也不能吸煙，挺無聊的。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嚇了我一跳。該不會是陳婆婆安排的來“捉奸”的人吧。我走到門前，把門開了條縫向外看去，原來是劉嘉。她的頭發還是濕潤的，臉也很紅，剛剛果然是在洗澡。
我長出了一口氣，讓她進來。她有些扭捏，不敢正眼看我，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她穿了一身天藍色的睡衣，領口開得很低，我一時無法移開目光。看不出來，她是穿上衣服顯瘦的類型。
“喂。”劉嘉輕輕叫了我一聲，我才發覺失禮了。
“抱歉。”我覺得臉上很熱，轉過身去。
“你找我……有什麼事？”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楚。
“哦，對了。”這時我才想起給她打電話的理由，指著床上的小馨說道：“我回來時，小馨就在我這裏了。不能讓她在這裏過夜……”
“哎？是這種事？”劉嘉的聲音透著驚訝，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是啊？”我奇怪地轉過身看著她。“怎麼？”
“沒什麼。”她小聲嘟囔了一句，轉過臉不看我。
我仔細想了想，才明白她誤會了我的意圖。大概她以為，我因為今天的事而意誌消沉，需要安慰，才會沒有回我的電話而是直接來到我這裏。她穿成這個樣子，應該也是做好了覺悟的。我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偷偷瞟了我一眼，從我的表情裏也明白了我猜到了她的想法，臉越來越紅。這下尷尬了。要是我沒猜到，或者裝作沒猜到的樣子，還可以假裝沒有這回事。現在這個狀況，對她來說是極大的羞辱，雖然是她想多了，可是錯的仍然是考慮不周的我。這可不是簡單道歉能了事的。
我們沉默了很久，劉嘉突然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很用力。我悶哼一聲，捂著肚子蹲下去，幾乎要倒下。她又轉到我的身後，照著我的屁股玩命踢了一腳。我忍住了沒有叫出來，直接趴到了地上。
等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劉嘉已經走到床邊，俯身看著小馨。“把她帶到我那裏去吧。”她說。雖然她的臉還很紅，但是語調已經基本恢複了平靜。這份拿得起放得下的氣魄，我自愧不如。
“嗯。”我簡單回應著。身上還很痛，我努力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僅僅是這樣就能讓她消氣，還是劃得來的。
“你看起來也比剛才精神了一點。發生了什麼嗎？”劉嘉看著我問道，不再慌亂。
“不太好說呀。”我笑著說。
“在你這兒說話也不方便。要不要到我那裏去？反正天也快亮了，要是不打算再睡，來喝點茶吧。”劉嘉說著，把小馨連同那隻毛絨熊一起抱在懷裏。小馨稍微掙紮了一下，沒有醒。
“這個時間不太好吧。”我說。
“有什麼大不了的。”劉嘉帶著點霸氣說道。“我都不在乎了，你還糾結什麼。”
她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沒有再拒絕。現在我不想一個人呆著，胡思亂想會把我逼瘋的，我需要有人陪伴。我一邊嘲笑著自己的軟弱，一邊把門關好跟在她身後。
她住的地方比我那裏好一些，有個小客廳。進了門之後，劉嘉把燈打開，走進房間裏把小馨放到床上，細心地替她蓋好被子。她讓我在客廳裏坐下，然後泡了茶放在我們麵前的茶幾上。她並沒有刻意換衣服，隻是在肩上圍了條毛巾，讓還沒幹的頭發發不把衣服打濕。雖然我也想過幫她把頭發吹幹，不過這種行為在現在的我看來是有著特殊意義的，所以我也沒有提起。
“你回來時小馨就已經在了？”劉嘉帶著戲謔的笑容問道。
“是啊，嚇了我一跳。”我說。
“真的不是你把她拐出來的？”劉嘉的笑意更濃。
“饒了我吧。”我苦笑著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劉嘉笑了一會兒，表情恢複了平靜，說：“今天發生的事……你想說嗎？不想說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