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強做事似乎也沒有太強的目的性。白天，他帶著所有人開著車遊蕩，頗有點旅遊看風景的意味；到了晚上，卻一定會換一個地方落腳。兩天前，陸少強讓穆德帶著李雨離開了，隻剩下了諾麗婭和他在一起。但是他的行為模式還是沒什麼變化。
兩人剛吃過午飯，又坐回車裏。陸少強沒有急著發動車子，先打了個電話。他沒有避開諾麗婭，諾麗婭也就靜靜地等著。陸少強說的不多，大半時間是在聽，僅僅說了“好的，我知道了”、“好”、“你要小心”這麼幾句話。大概是給他妻子程雯打電話吧，諾麗婭心裏想。然而，電話收線之後，陸少強難得露出了動搖的神色——有些高興，又有些擔心。
“怎麼了？”諾麗婭問道。
“是我的妻子。”陸少強閉起眼睛，回答道。“她離開了程家，可能會來找我吧。”
“這……是好事？”諾麗婭不太能理解這其中的玄機。
“我當然想見到她，從這個角度來說，還算是好事。”陸少強有些苦笑。“但是，程家是當前天下第一大家，她身為家主，卻不得不離開本家，這能算是好事麼？”
諾麗婭一皺眉。她本就是個聰明的人，陸少強簡單的解說，讓她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勢力的首領缺席，本就非常容易出問題，因為到處都有野心勃勃的家夥，在覬覦著首領的座位。程家影響廣泛，萬一程家不安寧，幾乎可以說天下都不會安寧。
“為什麼？”諾麗婭問道。她理解解了現狀，卻還是不能理解原因。
“你們來中國，有什麼目的？”陸少強反問道。“我是說名義上的目的。除了追捕‘夜之女王’瑪格麗特之外，還有什麼？”
“這……”諾麗婭一時語塞。
“不想說嗎？那也沒什麼。”陸少強笑著說。
“不是。”諾麗婭搖搖頭。“因為教會在派我過來時，也隻提到了‘追捕吸血鬼’這一件事。”
“這樣啊。”陸少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沒有說謊。”因為陸少強似乎有些懷疑，諾麗婭又加上這樣一句。但是這不是起到了反效果麼？諾麗婭有些不安。
“哦。”陸少強有些意外，簡單地回答了一聲，停了一下，轉過頭看著諾麗婭的眼睛，接著說道：“我相信你。不過這麼說來，你並沒有接觸到暗處的東西啊。”
“你指什麼？”諾麗婭回憶著，說道：“在我到中國之後，有一次我們聊天時，提到了‘墮落者’的事。”
“那是什麼？”陸少強有些好奇地問。
“‘墮落者’是指背叛了信仰的高級神職人員。”諾麗婭說道。“當時他們說有‘墮落者’，可是僅此而已，並沒有說明。”
“你也不知道他們指的是誰？”陸少強問道。
“不知道。”諾麗婭搖搖頭。
陸少強考慮了一下，又轉了個話題，說道：“這幾年，有三名聖騎士一直留在程家，這你知道吧。”
“我知道。”諾麗婭說。“三年前，教皇親自下令，由第一騎士喬尼?約翰森帶領另外兩名騎士，長駐中國追尋瑪格麗特的下落。”
“這我也聽說了。”陸少強說。“我們還收到教皇的親筆信，請求程家協助，同時喬尼他們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幫助程家。”
“這有什麼問題？”諾麗婭不解地問道。
“那麼都會又為什麼派遣絲琪露到中國來？”陸少強問道。“隻是追查而已，需要用到這麼多最頂層的人嗎？”
諾麗婭一愣。確實，如果把現在梵蒂岡派在中國的人集合到一起，陣容隻能以“豪華”來形容：聖騎士五人，最高級的修女兩人，神父一人。這個陣容差不多可以直接帶去討伐吸血鬼女王了。
“這……”諾麗婭想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嚇了她自己一跳。“難道‘墮落者’是……喬尼?約翰森？”
“再加上另外兩名聖騎士。”陸少強讚許地點點頭，補充道。
“這怎麼可能……”諾麗婭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口中還在懷疑，心裏卻已經開始接受了這個推測。
“教皇的信，也不過是個幌子。”陸少強輕描淡寫地說。“第一聖騎士叛教，這可以說是最大的醜聞了，當然要想辦法掩蓋一下。”
“你確定？”諾麗婭還有些不願相信，但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確定。”陸少強正色道。“三年前，喬尼加入程家。從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背叛了信仰。強森努力想把他拉回正途，可惜失敗了。”
諾麗婭又想起了強森的忠告：“堅定你的信仰。那是一個失落了信仰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