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牧坐在休息室等了好久,覺得十分無聊,卻也不知道譚桑到底和那客戶交流得怎麼樣,不敢隨意走開。
她捏著包向門口的服務生借了一支別針,把SIM卡換入新手機中,開機給孟智山撥了過去。
孟智山掛斷雷力電話後便一直等著蔡小牧回電,卻不想她一回國便像匹不受控的野馬,隔了快兩個小時才打給他。可是,一見到來電顯示上那個棉花糖似甜美的笑臉,又不禁的彎起了嘴角,卻還是故意揶揄她道:“舍得跟我回電話了?”
“當然當然!小山子,謝謝你的新手機哦!”
“哼。”孟智山故作生氣,哼了一聲。
所謂拿人手短,蔡小牧見他語氣不善,便捏了嗓子像貓兒一般軟糯地撒著嬌:“小牧最喜歡小山子啦,所以就算受了上司的閑氣,還被扣了幾百塊錢,依然沒忘給小山子打了貴貴的越洋電話。小山子別生氣嘛,你也知道現在的手機多麻煩,我在酒店借了一圈,才借到可以打開SIM卡槽的別針,所以現在才回電話。”
孟智山聽著她跟自己撒嬌,心情十分愉悅,卻又因聽見她受氣的消息而蹩眉。
“誰欺負你了?”他問道。
其實,蔡小牧也就是那麼順嘴一說,並不是真的把受氣的事情放在心裏。可是,當孟智山問起來的時候,她還是咽了口唾沫撒了個小謊:“沒有,就是我偷懶曠工被扣了五百塊錢。說到底,還是你和爺爺的錯,慣著我吃成了個胖子,害我現在一看見好吃的就忍不住,連班都忘記上。”
“誰說你胖了?”孟智山又問。這個從小被他護在懷裏寵得不知道再怎麼寵的女孩子,怎麼能被人隨意指摘。
蔡小牧眼睛轉了轉,打著岔道:“沒有人說我,同事對我都很好。可是小山子,我沒錢花了。爺爺本來不大願意我回國的,所以停了我的卡……”
電話那頭的人沒說話,卻微乎及微的歎了口氣。
蔡小牧敏感得很,喂了兩聲不見回應,便氣鼓鼓說道:“怎麼?爺爺不給我錢,你也不願意養我嗎?那就由得我死在外麵好了……”
孟智山訓斥她道:“不許胡說!”嚴厲的聲音一出,孟智山便有些後悔,遂清了清嗓子又說道:“待會兒我轉些錢到你的工資卡上,夠你奢侈一陣了。”
“那你不許告訴爺爺。”得了便宜還賣乖,現在還不依不饒的人,說的就是這胖丫頭蔡小牧。
孟智山沉聲笑了笑,柔聲道:“知道,我的小姑奶奶。這筆錢從我的私人戶頭支出,老爺子就算知道也沒有辦法,他總不能把我的錢也一並繳了吧。”
“就知道小山子最疼我!”蔡小牧得意極了,還想再說些什麼,門卻開了,季禮和貝英朗一同走了進來。
看到她,季禮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貝英朗卻愕然地張嘴望著她。
若不是雷力之前提醒過,貝英朗大約都要撲上去抱著蔡小牧轉幾圈了。可現下,他隻能當蔡小牧是初見的陌生人。
“我晚點再跟你說。”蔡小牧急急掛了電話,人也唰的站了起來。
“季總。”她小聲打了個招呼。
季禮冷淡地嗯了一嗯,示意貝英朗去窗邊細談。
蔡小牧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抬腳便想離開。
還未走到門口就聽到季禮說道:“正式場合穿成這樣,不好好呆在這裏,又想去哪裏丟人?”
蔡小牧收住步子,一張臉漲得通紅,低著頭聽話的退了回來。卻也不敢挪移,縮在離門最近的牆角盯著腳尖一動不動。
季禮沒聽見動靜,回頭一眼便見乖巧聽話的蔡小牧,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這是我們公司的小姑娘,沒點規矩讓您見笑了。就讓她在這裏罰會兒站,咱們接著聊。”季禮對貝英朗說。
可貝英朗卻好似突然變得不太自在起來,抬手看了眼手表,說道:“快十點半了,酒會挺無聊的,小姑娘隻怕一直呆在休息室沒吃晚飯。我也恰巧有些餓了,要不,就由我去拿些點心,大家一起墊墊肚子。”
沒等季禮回答,貝英朗便走了出去,臨出門還趁著背對季禮,給蔡小牧擠了擠眼。
貝英朗這聰明的家夥沒叫破自己的身份,看來今晚便可以無憂的混過去了。蔡小牧心中安寧下來,抿嘴笑了笑。
不料這笑容被季禮瞧了去,下一秒,季禮便開了口。
“笑什麼?”
蔡小牧愣了愣,搖著手道:“沒、沒什麼。”
季禮又盯了她一瞬,才轉頭望向窗外。“叮”一聲,他燃了支煙,吐納間煙霧彌漫、影影綽綽。
蔡小牧傻傻看著他,悄悄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