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走多了總是要見鬼的,河邊走多了總是要濕鞋的,秦佳大話說多了也總是要出事兒的。
不知道怎麼的,秦佳也被趕上了要一起拍攝這支廣告。
片場內,路瑛和冷淩正在對戲,秦佳站在場外邊緣隻想到了一個詞。後悔莫及。
秦佳複四十五度角轉身,看了看坐在電視監視器後的蒙古大叔冷導,想到了一副對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句話成終身毒。
秦佳隻要一有不順心的事,就會抱頭蹲地發出痛苦的殺豬聲,但鑒於這周圍熟人也是有的,有素質的人也是有的,她不好發羊癲瘋,隻好抱頭蹲地不發一語獨自傷神。
她想,今天的牛奶煮炒米真美味。
這廣告在冷導的改編下,變成了祖孫三代一起拍錯綜複雜的感情戲。冷淩追路瑛,路瑛追秦佳,秦佳追彭安堯,彭安堯最後和冷淩在一起了。
哎,真複雜。
這支廣告據說是為burberry新款風衣做的,羊駝毛的。可是她堯小舅穿的就是burberry的T恤,莫不是她堯小舅早就準備參演這一隻了?
秦佳從心底湧上了一種悲哀,總感覺好像有人在請她入甕。
陽光普照大地,眼底一片綠蔥蔥,聽到冷導倒數的聲音,接著場記拿著場記板打板,路瑛和冷淩開演。
路瑛的衣服並沒有換,倚在摩托車旁低頭思索,偶爾抬起頭看看遠邊天際,側麵輪廓清晰而深邃。穿著白裙的美麗冷淩從路瑛身後歡快的走近,從路瑛身後停下,帶著雅氣的笑顏,倆人背景是廣闊的碧草與藍天,美麗且怡人。冷淩伸出兩手輕輕地覆在路瑛眼上,路瑛伸手將冷淩的手拿下,兩人轉身麵對麵而站。
像場默劇,冷淩褪去了冷傲的外表,像個勇敢而執著的女孩,在路瑛麵前垂頭而立。路瑛英俊的臉頰在冷淩的遮擋下忽隱忽現,然後,對冷淩清雅一笑,毫無往時的風流傲氣之姿。
秦佳忽然感覺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澀,吸了吸鼻子。
“在想什麼?”
“想我的初戀。”
秦佳反射性回答後,猛地一回頭,發現彭安堯正站在她身後,有一股熟悉的古龍香,清淺的,柔和的。
小姑娘伢,實在沒有辦法了……
秦佳扯了扯彭安堯的褲腿,紅著臉頰抬頭乖巧十分的問:“堯小舅,您有事嗎?”
彭安堯輕幅度點頭,蹲下身來,玉白的手指摸上了秦佳的頭發,偏著頭認真的看著秦佳的腦瓜頂:“秦小佳,我剛剛在想我的妻子。”
秦佳一愣,躲過他的視線,站起身,低頭看向兩隻腳丫子,低低提醒他:“是前妻。”
彭安堯淡淡的“唔”了一聲,也一同站起身,抬頭看向不遠處的路瑛和冷淩,兩個人正站在一起低聲說話,似是要重拍。
彭安堯睜著清淺的眼眸似是在回憶,拉伸的鏡頭仿似從遙遠的國度延伸至眼前。從模糊至清晰,聲音清透幹淨帶著濃情:“我前妻,也喜歡這樣蒙我的眼睛。那時候,每次她這樣蒙我的眼睛,並且有意發出粗獷的聲音時,我都是極欣喜的,我喜歡看她的笑鬧。”
秦佳幹笑了兩聲。
彭安堯清暖的聲音繼續道:“我自認我是極寵她的,卻不想她還是將我推開了。”
秦佳覺著現在這個氣氛雖好,但還是想反駁,遂艱難的緩緩吐出幾個字:“是你把她推開的。”
彭安堯忽然轉過頭來,略帶疑惑的看著她,幹淨的眼睛讓秦佳幾度覺著自己太不純潔了。
“秦佳,你說是我把她推開的?”
秦佳正不知所措,就聽到了冷導喊他們兩個的名字。
秦佳立馬撒腿跑向現場。
下一場冷導沒有安排秦佳和路瑛的對手戲,而是先安排了秦佳和彭安堯的對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