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蕭知道,這不是冬雪想要的,至於冬雪想要什麼,他其實也不清楚。
不知道是過了多少年。
夜晚時分,隱忍的抽泣聲從冬雪居住的太和殿裏傳了出來,睡在屋頂上的又蕭,再也不無呆下去,一個翻身,從打開透氣的窗戶中,翻進了冬雪的寢殿。
寢殿內,一室黑暗,可是又蕭卻徑直往冬雪睡著的大床邊走了過去,這太和殿的屋頂,他已經居住了多年,自然這太和殿內的擺設,他也一清二楚了。
又蕭走到床邊,坐在了床沿,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火折子。
這才看見,冬雪早已經淚流滿麵,她在哭什麼,又蕭不懂。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讓冬雪一個人哭,他伸出手,將冬雪臉上的淚給擦拭幹淨,然後轉身拿著洗臉的巾子,給冬雪擦了擦臉。
而冬雪,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她此時,已有四十,所以睡眠比較淺,又蕭給她擦臉的時候,她醒了。
不過,她沒有出聲,借著淡淡的月光,冬雪看著那已經不再年輕卻依舊如天神一般高大的男子,就這麼安靜的望著他。
又蕭手下的動作沒有停,他的所有的心思,仿佛都在冬雪的臉上,他輕輕的擦著她的臉,那般溫柔,那般細致。
看著看著,冬雪眼淚又流了出來,曾幾何時,她放下作為女子的身段去問他願不願意照顧她,可是他卻說自己是妹妹,稱哥哥照顧妹妹是必須。
這麼多年過去,他是一直像哥哥一般照顧自己,可是真的是哥哥照顧妹妹麼?
想著一直是涼半邊的床,冬雪的哽咽聲就再也忍不住,她低聲的嗚咽了起來。
聽到冬雪的嗚咽聲,又蕭頓住了手。
“怎麼好端端的,又哭了?”
他伸手,在黑暗中準確的勾了勾冬雪的鼻子,寵溺的說道。
冬雪沒有說話,隻是低聲的哭著,伸手將準備摸自己的臉的手給打開,然後往裏麵翻了一個身,閉上雙眼,假裝又睡了過去。
又蕭愣愣的看著自己被揮開的手,看了好一會,無奈的望著冬雪的後背說道:“你到底還在氣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沒有釋懷麼?”
釋懷?怎麼能釋懷?要不是他當年的拒絕,冬雪又怎麼會踏上這條孤獨一生的路?
見冬雪不說話,又蕭伸手,將冬雪的身子又給翻過來。
“已經過去快二十年了,你還是不能接受我麼?”
聽到接受二字,冬雪又記起了某一個夜晚,那天,好像是自己剛剛被封為格格的那天,半夜的時候,他找了過來。
那天晚上,又蕭向冬雪吐露了真心,可是已經晚了,因為冬雪已經是胤禛名義上的女人......
以後的很多時候,又蕭都會和冬雪說,可是被冬雪一一拒絕了。
現在的她,已經身不由己。
聽到又蕭的話,冬雪睜開了眸子,她輕笑一聲,回道。
“放開我,你又忘記我的身份了?”
冬雪在這個是說身份,無疑是在諷刺,要不是當年他拒絕,冬雪也不會選擇這樣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