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什麼,她沒聽見,隻是拚命地跑啊跑啊,跑到街角,才站定了。看著櫥窗中的自己,想自己奔跑的樣子一定很難看,想著想著,眼淚就又要往外跑。晚上,她上了QQ,對他說:我失戀了。
他問對方是個什麼人以及失戀的原因,她笑著說:他愛上了別人。
他哦了一聲,問需不需要他幫她做點什麼。她流了淚:其實不是他的錯,他不知道我愛他。
說完這句,便刪了他,愛情晶瑩而脆弱,經不起打擾,他沒成為她生命中的風景。那麼,她亦不可以做驚擾愛情的風鈴,哪怕聲音悅耳清脆。
幾年之後,她走過了幾場愛情,也會偶爾想起他。想起他的時候,就緩慢地笑了,覺得賺了他好大便宜,那場沒有見光的暗戀,那麼隱秘而美好地滋養過她年少羸弱的心靈。
夜色,正闌珊
夜色正闌珊,微微熒光閃閃,一遍又一遍,輕輕把你呼喚。陣陣風聲好像對我在叮嚀,真情怎能忘記,你可記得對你許下的諾言,愛你情深意綿——題記
(一)夜色正闌珊微微熒光閃閃一遍又一遍輕輕把你呼喚
郭敬明說“青春是道明媚的憂傷。那些逝去的豆蔻年華,想必成了許多人永遠磨滅不掉的疼痛吧!”是不是,每個如我這樣的女子在回憶那漸漸流逝的年少時候時,都會想起有那麼一個不曾遺忘的人呢?
沒有詩詞的華章,沒有動人的旋律,宛然一首老掉牙的歌,在我的心底反複低聲吟唱,那個叫海燕的女孩就在這華燈初上時分婷婷走來。我披一件衣服,起身,走向陽台,手裏握著一杯氤氳著淡淡芳香的花茶,一任思緒開始泛濫……
十五歲那年,我認識了海燕,她是我父親戰友的女兒,那年暑假,父親說要給我一個驚喜,所以從杭州帶來了一個比我大一歲的女孩,讓我叫她姐姐。
透過時間的暗流,我依稀可以記起海燕的摸樣:白淨的臉,慧黠的大眼,深深的酒窩,特別讓我羨慕的是她有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她將它梳成一條麻花辮,清清爽爽地甩在身後,而摸著我僅及耳的短發,我不止一次地纏著她要玩她的頭發。
這樣的時候,海燕總是笑笑,偶爾她會探過頭來,讓我用手指或著梳子輕輕地梳理著,而更多的時候,她會將她的麻花辮纏到她的頭上,讓我隻能默然地扯著自己的頭發,望塵莫及。見我不語,海燕就饒有興致地開始背詩背詞,她極愛詩詞,那抑揚頓挫的樣子又瞬間將我帶進了美妙的詩詞世界。
於是那個暑假,我知道了李清照柳永,知道了鷓鴣天聲聲慢;我們背著“大江東去,浪淘盡……”“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我們笑談“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我們感慨“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我們就這樣在清晨在黃昏在一個個流逝的日子裏背著唐詩品著宋詞,也就是在那一個暑假裏,我喜歡上了那份婉約,那份豪放……
在我的記憶裏,海燕的才學不僅隻在她那脫口而出的某句詩詞,還在於她那敏銳的思緒。那時候,父親總喜歡拿著一副撲克,任意取四張牌,然後叫上我和海燕還有哥哥,讓我們隨意用加減乘除大括號小括號,隻要答案算出是24就行。這時候,我們總是聚精會神地看父親拿出四張牌,然後迅速開始心算。每一次,海燕總是第一個算出來,而那一刻的我,幾乎隻是看著她,然後用她的方法開始驗算,然後點頭又點頭,然後呆呆地看著父親將準備好的小獎品一個又一個地放到她的手上。
夜,漸涼如水,那茶也漸漸沒有了先前的溫度,站著,我仿佛看見了那盈盈笑著的麵龐,仿佛聽見了或抑揚或頓挫的輕誦聲,我的心底,也一遍又一遍地開始輕輕呼喚。遠方的海燕,是否也在如我般這樣的想念呢?
(二)陣陣風聲好像對我在叮嚀真情怎能忘記
夜色,正闌珊。我靜靜地仰望著天空,是蒼茫的一片。月亮不知躲到哪裏去了,沒有雲彩,隻偶爾的幾顆星星在遙遠的天際散發著清冽的光芒,一陣一陣的風,正輕輕吹過。
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刻,我會這樣思念著一個人!想那時候的海燕,妙語如珠巧笑嫣然,最喜歡看她手拿一把黃楊木梳輕輕地梳著長發,然後看纖長而白皙的十指在發間繞繞纏纏著,瞬間,那美麗的辮子已織就,而後,那淺淺的一笑,讓我也有一種“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覺。
如此美麗的女孩在那個炎熱的夏季就這樣一直伴在我的身邊,我也就這樣每天黏著海燕,喚著“海燕姐姐”“海燕姐姐”,而她總是笑著“萍兒”“萍兒”地應允,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就是海燕回杭州的日子了,我的心中,滿是不舍。父親看著我,笑著說要開學了當然要回去讀書,若是真想姐姐了可以去看她啊!我看著父親,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