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撲鼻而來的是滿屋酒氣。安然慌忙退出去,忍住想要嘔吐的感覺。
過了五分鍾,感覺到屋子裏的酒氣稍稍淡了一些。安然扶住牆,一步一步走近床上的那個男人。
他睡著了。
睡得很不安穩。
窗子都被關閉,滿屋子的酒氣熏天。安然皺著眉頭將窗簾拉開,拉開天藍色的百葉窗,新鮮的空氣透進來,感覺到空氣中的酒精淡了不少。
“你就這樣睡著了,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安然坐在他旁邊,感覺到床上睡著的男人囈語。
“安然,不要離開我。”
他緊皺著漂亮的眉頭,臉上慘白,深深地川字印在額頭,有種莫名的滄桑。
“不離開你。”找了個濕毛巾,安然一邊幫他擦汗一邊歎氣,這樣子的無憂,像個睡著了的孩子。
“安然。”無憂突然伸出手,將安然擦汗的手抓住,“不要走。”他並沒有醒,相反,睡夢中還異常痛苦。亦或者,他根本就不是在睡夢裏,而是醉的。
那麼多的酒,能不醉麼?
安然苦笑,緩緩地伸出手,“別犯傻了,我不走。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好不好?這樣會感染的。”她解開無憂身上的病服,那病服上沾染了點點血跡。
“天哪。”打開衣服的同時,安然被眼前的場景嚇呆了,她不是沒見過傷痕,但從來沒見過人身上可以有那麼多傷痕。
無憂古銅色的皮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有些傷口已經處理過了,大部分上麵都敷上了藥,但仍有一些細細小小的傷口沒經過處理,現在正在往外滲血。
“你怎麼將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安然苦笑了一聲,看著無憂蒼白的臉,心疼地將他頭上的冷汗擦掉。
“很疼是麼?”安然自言自語,拿起濕毛巾擦掉那些鮮血,找來繃帶和藥水,一點一點地消炎,再用繃帶細細地纏好。
無憂渾身****地躺在床上,好久不見他的裸體,如今再次相見,安然竟然有些害羞。
“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是個虐待狂。”細心地將腳上的傷口纏好,安然終於鬆了一口氣。
床上的無憂已經被她包成了一個木乃伊。除了那張俊臉依然沒有破相之外,其他的地方幾乎無一處完好。
“何必呢?”安然依然在歎氣,新鮮的空氣從窗子裏透進來,雖然有些冷,但能讓人足夠清醒。
安然打了一個激靈,苦笑著搖搖頭。她總是如此心軟,看不得無憂的不好,看不得他受苦。
走到窗邊,將百葉窗完全拉開。從頂層往下看去,樓下車水馬龍,店鋪林立。正是下班時分,大街上熙熙攘攘,來往的人群匆匆忙忙的,熟悉的人相互訴說著什麼。
阿肅的車依然停在門口,安然輕輕搖頭,覺得有這樣衷心的屬下真的是一種幸運。
找了個椅子,坐在陽光能照射到的地方。微微的陽光透進窗子,照耀在她蒼白的臉上,感覺身子好了很多。將手機裏的音樂打開,那是喬熙專門給她譜寫的安魂曲。肚子裏的孩子聽到這首曲子會出奇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