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黎將自己埋進沙發內,把玩著透明的高腳杯,不知在想些什麼,眼中偶爾劃過危險的光。
南方沮喪地從茶幾下抽出一副撲克牌,向他揮了一揮,“玩麼?”
“隨你。”斛黎興致缺缺,懶洋洋地歪頭靠在沙發背上。
南方笨拙地洗牌,卻手一滑,撲克牌掉得滿地都是,暗罵一句真是連喝涼水都塞牙,原本就不怎麼樣的心情頓時變得更差。
“不開心?”男子站起身來,靈巧地從地毯上撿起紙牌,隨後熟練地打亂、切牌,並遞給她其中一堆。
南方接過來看了看,隨手丟出一對對子,回答口是心非:“希伯雅和她的馬戲團沒事了,我開心得很。”
“你跟何悅玲……”“私人恩怨,和你無關。”她的手指從自己的牌上一一劃過,漂亮地甩出一對Q。
斛黎抬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歎了口氣,砸下兩張A。
“PASS,”南方不答話煩躁地調整著牌位。
斛黎隨手抽了張單牌甩出來,自言自語:“我理解你有不願說的事情,可你這樣子,我也會擔心的。”
南方拋出一張紅怪,隨後連逃兩條順子,瞬間逆轉了牌局。
斛黎如孩子般鼓起掌來:“哇——小南你很擅長撲克哦。”
“是你在放水吧。”南方起身來到他身邊,偏過上身與他四目相對。
於是,斛黎可惡地假裝臉紅羞澀:“哎呀呀,小南你要幹什麼呢?”
南方揚起嘴角,笑意卻沒有蔓延到眼中,“喂,你難道不覺得你對我的關注和愛護,多得有些反常嗎?”
斛黎露出傷心委屈的表情,知道她並不需要自己回答,就隻是默默地等著她說下去。
南方壓住他的肩膀,冷笑:“我可以確定,我從前並不認識你,更不是你生命中什麼重要的人。雖然我的說法可能有些不識好歹,但是,斛黎,對我太好了一點呢。”
“要怎麼做是我的自由,要怎麼想則是你的選擇。但是,小南……”斛黎鎮定自若地抬起手來,抓住她垂下的發梢一扯,南方便吃痛低下頭來。他的眼底浮現酒紅色,但並沒有控製她的身體,隻是輕道:“你還想要被何悅玲那種人小看到什麼時候?”
他這話什麼意思?
南方恍惚間鬆開了握著他衣領的手。
斛黎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在她耳畔囈語:“過去發生的事,並非你的錯。小南,你毋須為了等候某個人就靜止自己的時間、更毋須去壓抑自己的才智和本領。”
南方低下頭去,劉海背後的五官模糊不清。她恍惚地呢喃:“六年了。我怕……如果我變得太多、與我所等待的人所期望不同的話,會讓他難過。”
斛黎疼愛地低低一歎,擁住她的肩膀,道:“我想,他的願望一定和希伯雅。”希望最重要的人的心願能夠被實現……麼?南方軟倒下來,趴在他胸口”咯咯咯“笑得淚水都沁了出來。
她居然連這麼簡單的東西,都需要旁人點出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