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靈子爆裂的瞬間,南方眼中的白線也一根根斷裂。
說白了,點線模式就是對敵人的自動分析鎖定模式罷了——現在連敵方都已不複存在,萬能的分析儀又有什麼用?
這下可真是糟糕了。
南方的身體由於槍支的後坐力重重墜在地上,根本來不及閃躲。而每一個巡邏員都知道:熱感應視野下冰冷的靈體,內部則是連鋼鐵都能瞬間汽化的超高溫。
眼看著液態靈子當頭罩下,南方的眼中浮現濃濃絕望。她已經開始想著:但願自己能在一瞬間就屍骨無存,那樣至少太痛苦。
“接著!”
斛黎驚雷般的聲音再度響起,將南方的恐慌擔憂都給嚇到了九霄雲外。南方隻見眼前一道黑色空間裂縫如同野獸的嘴巴一般張得渾圓,某樣黑漆漆的物件從中正掉在她手裏。
這是……黎明長刀的刀鞘?
但緊迫的情勢不容南方多加思考,她雙手緊握著刀鞘匆忙將之橫到眼前。
靈體碎片無一遺漏,密密麻麻如雨點般打在刀鞘的防護結界上,難以估量的衝擊力再次將她的身體筆直擊飛出去。這一次,南方攔腰砸斷了四五棵粗壯的樹幹,直到如同被弄壞的洋娃娃般摔在地上。
左臂以古怪的角度彎折過去,南方大口大口痛苦地喘息著,胸口滲出血來,雙腿也完全失去了知覺。
斷裂的肋骨大概是刺穿了肺部,此刻,每一次呼吸對南方而言都如同酷刑。
但好歹,命是保住了。南方顧不得體會劫後餘生的喜悅,先是摸出備用鏡片戴上
隨即一狠心把自己的左臂扭回來,好讓它耷拉在腿上。這舉動疼得南方滿頭冷汗麵如金紙,隻能用槍杆支撐搖搖欲墜的身體,順勢抬頭向上看去。。
然而,南方卻因此看到了做夢也想象不到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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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黎從結界邊角爬起身來。他臉色鐵青,眼中燃燒著冰冷的怒火。
分心將刀鞘傳給南方的那一刻,他也因為露出破綻而被打飛出去。然而,斛黎怒的並不是逆柱的偷襲——這種攻擊,他還壓根兒不放在眼裏。他怒的,是逆柱控製半身自爆造成的惡劣後果。
餘光瞥見身負重傷卻倔強地硬撐著的少女,斛黎覺得心口象是被人刺出個洞來,冷颼颼的風從中吹過,痛得他扭曲了麵容。
“逆柱啊逆柱,原本念你成靈不易,我還想手下留情。隻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斛黎站起身來,絲毫不在乎從體內流出的青黑色血液,握緊刀緩緩向他逼近。
“哼,現在說大話未免太早了。”倒著的人臉麵目猙獰狂笑,“放心,我會送你們一起下地獄,好讓你們繼續做一對鴛鴦!”
“我早就在地獄裏了。”斛黎戲謔地挑起嘴角,酒紅色的雙眼透出一股邪魅,“但是我的女人,怎麼能讓你動?”
“女人?笑話,你一個妖魔還看上人類了?”逆柱對此不屑一顧,吐出滾燙的水流兜頭向他罩來,怒罵一聲:“真是同類中的叛徒。”
斛黎的笑容透出不屑一顧的輕視。隻見他舉重若輕地一揮刀,銀光斷水,遊刃有餘便破解了他的攻擊。
斛黎微笑著,優雅地鞠躬:“接下來,是不是輪到我了?”
話音未落,斛黎的身形便扭曲起來,待到逆柱定睛去看時,眼前哪裏還有什麼人影?“在這裏哦。”逆柱的背後,斛黎紅色的衣角如蝴蝶般一閃而過,又是一道刺目的銀光,尖銳的刀刃從逆柱口中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