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哈默林的吹笛人(2)(1 / 2)

醫院走廊裏回蕩著如泣如訴的笛聲,無論護士還是病人,都隨便依靠在凳子或是櫃子旁,閉眼睡得香甜。

唯一不受影響的,就隻有南方 。她看著手背上浮現的希臘文字,知道這一切是托了希伯雅的言靈的福。

白笑啊白笑,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好好地做朋友呢?

南方打開護目鏡,白色的繃帶輕輕飄落在地。黑色的槍落入她手中,反射著黑色的寒光。

病房門虛掩著,輕輕一推就開了。白笑坐在床邊,身著一席及地藍色雪紡長裙,閉眼吹奏著長笛,黑發高高盤在腦後,露出天鵝般優美的脖頸。

“啪”、“啪”。

南方冷笑著拍起手來,鼓掌聲清脆地回蕩在屋內。

白笑抬起頭來,臉上混合著迷惑與一絲淡淡的羞澀,不知是在奇怪為什麼她不受笛曲的影響、還是為她的鼓掌而感到不好意思。

哼,多麼小鳥依人我見猶憐的表情啊。南方目不轉睛盯著視野中發出淡淡藍光的長笛,一言不發地向她逼近過去。

白笑被她滿身的威勢駭住,不自覺地身體後仰,好幾次吹錯了旋律。

“付喪神,還要躲到什麼時候?”南方凝視著長笛,聲音中的厭惡不言而喻,“既然與魔術師勾結,那你至少也是C級靈體了吧?”

“南方,你……”白笑放下笛子,滿臉驚恐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麼?”

南方無暇回答她,如臨大敵望著從長笛內飛出、並逐漸成型的靈體——那是個穿著馬戲團小醜服裝的袖珍型男孩,手中把玩著一管牧笛。

果然是哈默林的吹笛人。

南方握緊了槍柄,厲聲道:“古家族的後裔,不知道來這裏到底有何貴幹?”

“可是,南方,我什麼壞事都沒有做。”白笑從南方眼裏看到了令自己心寒的厭惡與敵意,頓時焦慮起來,滿臉無辜地高聲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魔術師是什麼,這種能力我從小就有的,隻是能夠幫助人睡眠而已。”

是啊……可是,放任一個陣營不明的魔術師自由活動,這風險值實在是太大了。南方的臉上流露一絲同情,但很快又被公事公辦的冷酷取代。她故意將手中的槍暴露在白笑眼前,看著漂浮在白笑身邊的靈體,緩緩道:“我知道。可是……這個險我冒不起。白笑,你隻有兩條路可以走。”

南方豎起手指,輕輕晃動:“其一,加入除靈組;其二,滾出S市。”

其實她自己也很清楚,這不論哪一邊都是完完全全的霸王條款。但是,對於曾經身為巡邏員、如今也依然謹遵著工作守則的南方而言,她的職責就是將靈體隱患掐滅在萌芽狀態。

吹笛手形態的C級靈依然漂浮在空中,既沒有攻擊,也沒有被冒犯的怒意,隻是恭敬地彎腰朝向白笑那一邊。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古家族的守護靈?

南方的手指搭在扳機上,略微扣了扣又重新鬆開,猶豫不決。

白笑幾乎是懇求般拉住她的手:“我在這裏過得很開心,南方,求求你了,我發誓一定不會害人的。”

看到她這幅表情,南方差點就心軟了。可看到周圍到現在還熟睡著的一大群人和滿地散落的藥瓶和托盤,她的臉色再次冷了下來:“你現在做的事,還不夠害人的幺?如果哪天你在路上吹起笛子,豈不是會造成特大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