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醒了?”南方頓時跳了起來,臉上閃過一抹欣喜。
斛黎略有些迷惑地指了指沒有關緊的大門:“你……要出去?”
南方坦然點了點頭:“我去趟除靈組,那麼大個爛攤子……總不好都丟給他們收拾吧?”
“為什麼不可以?”斛黎臉色一黯,陰沉的表情顯得有些可怕,“還是,你想要把真相告訴他們?啊,沒錯。人類和妖魔之間,要選哪個顯而易見吧?”
南方訝異地低呼一聲,滿臉無辜,如同一隻慌亂無措的小動物:斛黎從來都不會這麼對她說話、更加不會用這麼陰陽怪氣的態度對待她……
“害怕?”斛黎粗魯地拽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丟到沙發上,擒住了南方瘦削的雙肩,眼底的酒紅色隻讓人覺得渾身冰冷,“怎麼,你想從我身邊逃走麼?”
這樣的斛黎,好可怕!南方張了張嘴,卻恐懼得發不出聲音。
斛黎冰涼的手指劃過她的眉梢、眼角,順著鼻梁描繪出她嘴唇的形狀,然後輕輕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想要殺了我嗎?南方感覺到斛黎的手輕輕收緊,視線被痛苦的淚水模糊,一絲聲息從牙縫間飄出:“……厭。”
“嗯?你說了什麼嗎?”斛黎如同玩弄著獵物一般,略微鬆開了欣賞她大口大口喘息的樣子,眼底依然是一片酒紅色的海洋。
“我……討厭你這個樣子!”
南方帶著哭腔的聲音如同一把利劍刺進他耳中。斛黎眼底古怪的酒紅色潮水瞬間褪去,隻留下一片迷茫的雙眼。
“我怎麼……小南?!”斛黎慌亂地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怔怔看著自己蒼白纖長骨節分明的雙手,愕然不已。待看到南方脖頸上那一圈發紅了的指印,他頓時倒退了好幾步,語無倫次:“我……你、對、對不起,小南,我、我是不是瘋了,我不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斛黎的雙眼盛滿了不知所措,以一種前所未有脆弱無助的姿態麵對著自己的愛人。
連“請你原諒我”這種話,他都說不出來了。
南方看著斛黎那一片渙散的雙眼,就覺得心頭痛得無以複加,什麼怨懟都沒了。可是,她卻同樣無法就這樣釋懷——畢竟前一秒,斛黎還懷著那樣惡毒的決心想要殺死自己。
她不知該怎麼辦,隻能抓起茶幾上的錢包往外走去。
“不要走——”斛黎短促的話語戛然而止,伸出來想要挽留她的手頹然落了下去:他怕自己再碰到南方的皮膚,又會不受控製地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剛才她那麼惶恐不安淚眼迷蒙的模樣,深深地印在了他心裏。
南方將自己的下唇咬得發白,勉強揚起嘴角:“我、一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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