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趴在一幢大樓的天台邊緣,風力儀擺在身邊,麵前攤著一大張S市的平麵圖。
手中握著四五支熒光筆,南方一絲不苟地記錄著各種數據,時不時撐起身子架槍往並不存在的目標瞄準一下。
南方心想:既然都已經帶了地圖出來,還不如就真的製作一張狙擊手專用的平麵圖。當然,這東西她是不會貢獻給除靈組的。
雖說有點敝帚自珍的嫌疑,但不論如何,也是珍貴的情報嘛。南方微笑著,用彩筆在地圖上描畫起了等高線,順便眯著眼掃描熙熙攘攘的人群。
自從雙眼獲得了異能之後,南方的視力好得驚人。就算是像這樣俯視十幾米以下的地麵,路人的五官都清晰得仿佛近在眼前。
有時候,這也讓人覺得挺可怕的呢。南方翻了翻眼睛,想起福爾摩斯說過的一句話:我看得到萬事萬物——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南方的視線掃過混著黑水的垃圾桶,頓時感到一陣反胃。
該死的,她能不能選擇過濾自己雙眼看到的東西?那些不想看的,可以用一塊幕布阻隔在外麼?南方用力晃了晃腦袋,盡可能讓自己達到左耳進右耳出的境界,將大量視覺信息流無視。
不過……那個好像是?
正當南方漫無目的地掃視著街道、並描繪出代表狙擊槍射程的扇形範圍時,她偶然間看到了兩個非常熟悉的身影。
斛黎和織作夕?
南方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表,心頭頓時燃起一片無名火:她出門還不到一個小時,斛黎就已經和織作夕舒舒服服地出來逛街了?
南方忍不住將狙擊槍的準心對準了織作夕裸露在外的大片雪白的背脊,手指搭在扳機上,子彈早已上膛。
如果就這麼殺了她……南方的腦中竄起一股邪惡的意識流,卻突然間猛一激靈,如同有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她慌亂地收回汗涔涔的手,驚魂未定:我剛才在想什麼?就算織作夕再可惡,也是個活生生的人!難道要因為嫉妒,讓自己變成殺人凶手麼?
南方失魂落魄地爬起身來,恰看到織作夕抬起頭來,朝她所在的位置輕蔑地一笑,朱唇輕啟。
你鬥不過我的。
說著,織作夕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與張狂,伸手挽住了斛黎的臂彎,親密地將頭靠了上去。
南方站在天台上,氣得渾身發抖:這、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南方咬牙切齒地站了好幾分鍾,直到高出的冷風讓她燒糊了的頭腦鎮靜下來,這才露出一抹高傲的微笑:很好。織作夕,你要玩是吧?那我就陪你過過招!
南方從包裏取出鏡子,抬手扯掉紮著頭發的橡皮筋,任已經過肩的黑發零零散散地披在身後。接著,她微微一笑,伸手解開了襯衫領口的一顆紐扣。
嗯!這樣就不錯。南方看著小鏡子裏終於脫離了清純路線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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