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黎一揮刀,從空間裂縫中取出應急藥物,就這麼飛在空中為南方處理好傷口,滿臉心疼:“這還叫沒事嗎?你啊……是不是覺得有了靈器,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南方眨了眨眼睛,拖長了聲音撒嬌:“人家是擔心你嘛——”
斛黎張了張口,卻想到自己此刻也是狼狽不堪的模樣,隻好歎息一聲:“傻瓜。”
那邊織作夕止住了噴湧而出的血,同樣是衣衫襤褸,歇斯底裏地叫著:“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站在我們妖魔的對立麵?你是末日的王者、是一切魔物的至尊,而我,難道我不美麼?難道、我不合你的心意麼?而你若要療傷,又何不吞噬這滿世界螻蟻一般的人類?!”
末日的王者?南方眉頭一挑,卻是把這個名詞記在了心裏,沉默著窩在斛黎懷中,耳朵卻豎得尖尖的,唯恐錯過斛黎的答案。
但出乎她意料,斛黎竟完全不加反駁,隻是近乎默認地答道:“你一隻小小的魅魔,見識倒是不小。”
這是什麼意思?南方忍不住抬起頭來,凝視著斛黎那浮現著高傲微笑的英俊臉龐:她知道斛黎強大,卻從不知道他竟然是萬魔之中的至尊——這,或許就是南天所說的,他隱瞞自己的事情?
然而沒想到,織作夕的話還沒有說完:“我的王啊、黑之王啊!我不遠千裏前來投奔,隻為祈求您的青睞,讓我在末世來臨之際,能跟隨在你的左右!”
南方愕然目瞪口呆,不自覺握緊了拳:什麼叫末世來臨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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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黎不用低頭,就能夠感受到南方從他懷中投來的滿懷疑問的眼神。
他萬萬沒想到織作夕那麼難纏,早知道,第一天遇到她時,自己就應該快刀斬亂麻,奪了靈核便是。
不過,現在應該也還不晚。斛黎眼中閃過一道殺意,忽然伸手將南方推了出去,如同一道銀色流星,拖著長長的餘光破空而去。
織作夕還沒有回過神來,便隻覺得頭頂一涼,旋即,便覺得一股熱浪從體內噴勃而出,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在空中綻開成紅色的妖豔的花。躲在左心房內部的靈核得以幸免於難,
斛黎蓄力一擊,竟然勢如破竹將織作夕從頭頂劈成兩半。
南方飄飄蕩蕩落到附近的大樓頂上,驚恐萬分地渾身顫抖,看著織作夕的屍體如同兩片紙片般被呼嘯而起的狂風卷走,大片的鮮血如雨般落下,染紅了大樓的落地玻璃窗。
無數辦公樓內的白領尖叫著如同無頭蒼蠅般攢動。南方聞到空氣中濃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麵如金紙。她雖然架起了槍,準心卻在閃閃發光著逃逸的靈核與斛黎的心髒之間徘徊不定。南方的手顫抖著,呼吸混亂,胸口不斷起伏,就連靈核從她麵前飄過都沒有扣下扳機。
“小南,你在幹什麼!”收了刀後的斛黎原本就滿臉病態的蒼白,見她居然放任靈核從麵前逃了過去,不禁急火攻心,又咳出一口汙血,整個人頓時萎靡了下去。
聽到了斛黎的嗬斥,南方手一滑,連忙抓住狙擊槍背帶,又差點整個人從樓頂掉下去。她慌亂地想要瞄準,眼中白線分割了空間,靈核卻已經飛到了射程外。
“對、對不起啊。”南方轉過身,歉然地絞著一角,卻忽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唇不住顫抖。斛黎傷上加傷,直到此時才感到背後一陣陰冷,回過身去卻看見織作夕閃耀的靈核投入了背後不知何時張開的一道空間裂縫。那裂縫還在繼續變大,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向他籠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