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是師兄嗎?
南方忽然感到很冷,下意識地裹緊了衣服:那個說著想要超越師兄妹的關係、說著對我有男女之情的師兄,是哥哥——白皇安插在我身邊的間諜?
一直以來站在我身邊支持我的、那麼親切的師兄……
想到這裏,南方的思路戛然而止,自嘲的苦澀的笑容,如漣漪般在臉上一圈圈蕩開。
“親切”——不就是媽咪信裏所說的意思嗎?如果師兄的支持、鼓勵都不算是“善意的麵孔”,那就沒有別的人能符合這個條件了吧?
但是,為什麼?
就算理清了所有的思路,唯有這個問題,南方無法回答自己。
她不明白與自己無冤無仇的師兄,為什麼千辛萬苦地潛入除靈組,竟然是為了站在白皇的陣營。就算不考慮他對自己的感情,理論上來說,要保護S市的人、和要代表妖魔君臨天下的人哪一個更值得幫助,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
而且……南方煩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將一縷發梢銜在嘴裏:師兄和哥哥有什麼交集?學校、工作——在逆柱事件之前,師兄甚至連妖魔的存在都不知道。這樣的他,不可能一開始就身處白皇的陣營吧?那麼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
南方垂著頭,往外走去,一頭撞在了誰的身上。
“小南?走路要看著前麵哦。”翰昀成熟悉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
她慌亂地後退一步,做賊心虛般不敢與他對視,匆匆忙忙地“哦”了一聲,說了句抱歉。
翰昀成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尷尬,明顯被她那充滿疏遠和提防的態度刺傷了。
南方移開視線,撿起自己落在地上的餐巾紙包,快步地離開。一想到自己的猜測,麵對著翰昀成那單純的笑容,她就感到毛骨悚然。
人,怎麼可以這麼若無其事地背叛自己的同伴和同類呢?南方第一次意識到——翰昀成根本就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傻乎乎的師兄。
翰昀成皺了皺眉頭,溫和地伸出手來,卻被她敏捷地躲開,手窘迫地僵在了半空。
他訕笑一聲,道:“小南,今天是你的婚禮吧?既然如此,就不要胡思亂想太多其他的事情了。”
這是暗示,還是警告?南方的心思迅速轉了好幾個彎,臉上卻不動聲色,隻是浮現一抹淡然的笑容:“謝謝你的忠告了。”
見翰昀成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南方臉上閃過一抹隱晦的煩躁之色。但眨眼間,她她露出清爽的微笑,乖巧地朝他鞠了個躬:“好了啦師兄。不要一副為難的樣子。”
“小南,你、你原諒我了?”翰昀成的雙眼頓時明亮了起來,“那——”
“機會的話,當然是不可能給的了。”南方調皮地一眨眼,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丟下翰昀成一個人,臉上混雜著落寞和快樂的神情,默然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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