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師父!”花千骨聲音甜美,嘟著嘴敲了敲門。
無聲片刻,屋內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花千骨不禁撅起了嘴:“師父,在嗎!!”
沉默片刻。
花千骨的眼晴倏地一沉,推開了門。隻聽屋內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師父!!”
屋內,花千骨驀地笑了。她望著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白子畫,柔聲問:“師父,我的糖葫蘆以後都給你吃好不好?”隻要你可以醒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白子畫慘淡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依舊那麼一塵不染。
花千骨隻覺整個世界突然變暗,視線模糊了,心髒也變得異常沉了。她的腦子裏一片迷茫,身體開始失重,似乎要飄起來。一種掉入黑洞般的感覺變化成淚水從眼中奪眶而出。
花千骨猛然發覺,他不在了!
花千骨的內髒跟著她的眼淚抽搐,她好似忘了怎麼哭,隻是在不停的笑,不停的笑,不知在笑什麼,為什麼而笑。
造化弄人!
他和她,不過才有一年的時間罷了!
下雨了。
花千骨背起冰冷的白子畫,走向屋外,輕輕將背上的男子放在了地上。
小雨淅淅,給人一種朦朧的錯覺。
花千骨兀自站在冷風裏,像泥塑木雕一樣,一動也不動,隻是盯著蒼白的白子畫。
“師父,我恨你!為什麼,最後的時間不讓我來陪你!”
忽的,花千骨又笑了。
白子畫,不見到活著的你最後一麵,我花千骨絕不甘心。
“……以我之命,換你之姓……”
“小骨……”白子畫緩緩睜開了好看的眸子。
“師父,你回來了……”
白子畫兀自使勁靠在牆上,望著在他麵前坐下的花千骨,薄唇輕啟:“以後我陪不了你了。”
花千骨答非所問,倒了兩杯酒,遞給白子畫一杯,自己舉過酒杯,傾城笑容:“師父,陪我喝一杯吧。”倏然,將酒喝光。
白子畫淒涼一笑,笑容蒼白無力,將酒舉高澆入口中。幾滴酒,打濕了他沾著血的衣衫。
花千骨再飲一口,示意白子畫接著喝。
第四杯酒時,花千骨的臉上已然泛起了紅暈。
白子畫拿住酒杯,酒杯在顫抖,卻還是飲下。
這回打濕衣衫的,卻不是酒。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