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鼻子前傳來的陌生氣味,迷迷糊糊中的侯曉軒顧不得身體之中傳來的陣陣疼痛和虛弱的身體所帶來的疲憊感睜開了緊閉著的眼睛。
入目之處是一間狹窄而陳舊小房屋,不大的空間裏時不時的散發著一種奇怪的異味.這種似香似臭的奇怪氣味似乎是某一種草藥的味道。
轉過頭來,侯曉軒看到自己身下躺著的這一張四尺寬的舊木床,由床上木板處隱約傳來的陳舊氣味和床架上因為沾上了太多灰塵而變得灰黑的蚊帳侯曉軒便知道這裏應該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房屋了.
平凡得甚至有些貧窮的小房屋並沒有太多的離奇之處,隻是侯曉軒對於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卻沒有一點的印象,剛要想回憶一下曾經發生的事情時房屋的外麵卻傳來了一個人的腳步聲.
破舊的房門“吱”的一聲被人推了開來.一個樣子看上去大約四十來歲的農家漢子端著一個散發著某種和房間內氣味相同的盆子走了進來。
“你醒了?”
看到躺在床上睜開了眼睛的侯曉軒趙老三一直懸著的心裏忪了一口氣,既然這個人沒有死那麼便不是什麼大事了,任誰帶了一個快要死的陌生人回到家裏都不可能會感到輕鬆。
端著的藥盆趙老三看了一眼還沒有死去的侯曉軒他便再也沒有理會,而是端著藥盆走向了小屋的另一邊。看著這個叫趙老三的農家漢子的行為直到這時侯曉軒才發現原來在自己這張木床的側對麵還有著另一張差不多模樣的舊木床,在那一張床上同樣躺著一個人
這是一個病得極是嚴重的少年,乍一看上去年紀應該不到二十歲灰暗而毫無光澤的皮膚,了無生氣的麵孔再加上皮包骨的身材侯曉軒隻看一眼便知道對方必定是一個得了什麼怪病已經臥床多年的人。盡管侯曉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單單看對方一眼便能判斷出如此之多的東西但侯曉軒還是決定對趙老三直接說出來。
“你兒子的病用這藥這樣來治是治不好的。”
“什麼?”
正在用毛巾浸養魂草湯水給兒子抹身的趙老三的雙手不由得便是一抖.聽到這個從興安山上撿回來一睡便是三四天的年輕人居然剛一醒來便會開口說話趙老三一時之間也有點吃驚了起來。
在他看來重傷到這個地步的人不是在深山中遇到歹人便是遇到了野獸,以對方這樣重的傷勢沒有個十天八天能醒過來都是奇跡了.但是現在侯曉軒不僅三四天便醒了過來還能開始開口說話了,這樣的事跡對他這個老實巴交又沒怎麼見過世麵的人來說簡直是駭人聽聞。
“你兒子的病用這藥是治不好的了,他身體積弱成深魂魄都已經快要消散了.如果僅僅隻是這樣用養魂草的汁水來抹身已經沒有了多大的作用要用靈丹才能治好他的病。”
“小夥子,你以前是大夫?”
愣了半響,趙老三這時才反應發過來.一想到自己可能收留了一個大夫他手中的抹布也不由的停了下來.在他看來能夠說出這樣的話的人絕對是一個厲害無比的大夫。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兒子的病是不是有可能治得好了呢?
似乎是聽到了侯曉軒的話,趙老三身邊病床上躺在著的那一個年輕人也好奇的側過頭來看了過去,一時之間兩個臥床不起的兩人對望得都呆了起來。
同病相憐的人都特別容易感到自身的心理脆弱,也許是大概相同的年歲和躺床經曆讓兩人都有點無語了起來。趙林並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看上去相貌完全和大夫不沾邊的年輕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在這時他卻從本能裏相信了對方的話.這種毫無來由的信任使得趙林想起了兒時的一個玩伴,隻是自從他病倒了之後那一個玩伴卻再也沒有見過了。
“大夫?我不記得我以前的事情了......”
剛想回憶點東西的侯曉軒隻感到腦中一陣疼痛,一幕幕破碎的記憶碎片在他的腦海之中快速劃過。許多似曾相識的人物和場景如同別人的人生經曆一般不斷閃過。在如此之多的記憶碎片之中他除了幾個看上去極度熟悉的人之外其它的所有人都給他一種很是陌生的感覺.
抱著頭痛的腦袋侯曉軒不得不暫時放下了回憶。那一幕幕讓他感到親近而又排斥的記憶碎片,似乎有一個來自內心的反抗聲音告訴著他不要試圖去記起那些過去。這種來得極是奇怪的想法讓侯曉軒最終放棄了努力,沒過多久他的麵色也變得正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