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雲傾真的還活著,她是希望顧流笙先找到的。
五年前,在申城,顧流笙就想要追求雲傾,卻不料突然回國,無論是一時興致,還是真的喜歡上了。此時,馮韻蕘不知道顧流笙還記不記得,不過,這些她都不擔心,隻要見到了,她相信,以顧流笙的家族個性,是不會輕易放過每一個想抓到手的獵物。
自從那日分開後,雲傾盡量避免接觸到他,起初會因心底的擔憂,去醫院詢問他的康複情況,知道他已經好轉,能夠出院了,雲傾也終於放下了一顆心。
生活繼續向前,一切似乎都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這日在陳斌的辦公室看設計稿,突然接到幼稚園老師打來的電話,原來是陽陽又在學校打架了,還把對方小朋友的胳膊給摔折了。
雲傾急忙站起身,和陳斌說了聲抱歉,推開辦公室的門就朝電梯跑去。
剛才雲傾接電話,陳斌也聽出了大概,知道是她的兒子在學校闖禍了,見雲傾焦急地跑出去,他有些放心不下,趕緊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車鑰匙和外套快速走出了辦公室。
電梯停在8樓,雲傾匆忙地走進去,準備回7樓辦公室拿車鑰匙,陳斌手裏拿著車鑰匙,一邊按電梯按鈕,一邊穿上外套,關心道“我開車送你過去。”
擔心著學校的兒子,雲傾沒有拒絕陳斌的好意。
到了學校,雲傾匆匆和陳斌說了聲謝謝,就推開車門,朝幼稚園跑去。
校醫室裏,鬧哄哄的人聲中,雲傾一眼就看到了陽陽,小家夥正一個人站在牆角,低頭用小皮鞋蹭著地上的灰,孤僻倔強的樣子讓她心疼。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兩個孩子打上了架,陽陽脖子上有著幾道抓痕,被折了手的小朋友躺在一個中年女人懷裏,一聲一聲地喊著疼。
聽到中年女人數落自己的兒子,雲傾心下並不好過,她走到陽陽身邊,握住小家夥冰涼的小手,輕聲問:“告訴媽咪,為什麼和小朋友打架?”
陽陽委屈地看了眼雲傾,沒有回答,隻是用小皮鞋一下一下地踢著牆,發泄著心裏的情緒。
“你是這個小朋友的媽媽?你看看你家孩子,還有沒有家教了?無緣無故把我們家孩子打成這樣?這手以後要是有問題,我是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中年婦女心疼地抱著自己的孩子,不滿意雲傾母子的態度,凶巴巴劈頭蓋臉就罵過來。
雲傾握了握陽陽的小手,牽著他走到中年婦女身邊,語氣愧疚地說著抱歉:“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
說完看向那一隻手被繃帶綁著吊在胸前的小孩,語氣輕揉再次地說著抱歉:“陽陽做錯了事,阿姨讓他對你說聲對不起,好不好?”
“哼!我才不要和野孩子說話!”
“你才是野孩子!”
陽陽掙開媽咪的手,伸腳就踹了過去,雲傾來不及阻止,幸好那位中年母親反應不慢,抱著孩子站起身來。
中年母親怒視著眼前的一對母子,隻覺得他們蠻不講理,做錯了事,不道歉不說,居然還有理了,這是想打人來著?
“你們怎麼回事啊?真的是一點教養也沒有!媽媽沒有媽媽的樣子!孩子更是,哼,我們家濤濤也沒有說錯,不過是野孩子一個!”
“你才是野孩子!”
陽陽怒紅了雙眼,瞪視著眼前一對母子!恨不得撲上去再打一頓!
他有爸爸!
他的爸爸隻是很少回家!
可是,他們讓他拿出和爸爸的合影,他卻一張都沒有……陽陽不敢問媽咪要,他已經敏感地知道這個話題不能隨便問媽咪,不然又會惹得媽咪傷心。
“怎麼了?”
沉穩中略帶沙啞的男低音從醫務室外響起。
陽陽聽到了聲音,回頭就看見帥叔叔站在門口,強撐了一肚子的委屈好像終於有了突破口,小家夥癟著嘴,嚎啕大哭地朝傅彥彧撲過去。
見一向鬼機靈的小家夥居然委屈的大哭。
傅彥彧收回落在雲傾身上的目光,隻見小家夥臉上,脖子上,露在外麵的皮膚都能看見深深淺淺的傷痕,衣服上有大大小小,深一塊,淺一塊的汙痕,心裏生出愛憐,傅彥彧彎腰將小家夥抱了起來。
這個寬厚的肩膀,瞬間讓陽陽找到了依靠,抱著傅彥彧的脖子就是一陣大哭。
雲傾看得眼中酸澀一片,剛才還在自己麵前挺著小胸脯,強撐男子漢護著她的小家夥,現在趴在他的懷裏才恢複了小孩子應有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