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想做英雄來著,現在好了,徹底熊了……”何騰站在一旁,雙眼猩紅。
裏麵躺著的是他相依為命的弟弟,他自己混黑也就罷了,想要讓這唯一的親人去讀書,正正經經地做人,卻不料他最後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證據都拿到了?”傅彥彧神情凜然。
ICU病房走道上微弱的燈光已然照不亮傅彥彧的周身,他穿著黑色的大衣,腳踩軍靴,背影完全融入了黑暗,神情冷漠,看上去猶如撒旦降臨。
男人緊繃著麵色,沒有再看一眼病房,腳步堅定地朝外走去。
從何騰手裏接過U盤,傅彥彧捏在手裏,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眼神冷冽又暗沉地從樓下躲藏的幾道身影上劃過。
“馮敬開手上估計沒人了,派這些小癟三來盯梢!”何騰唾棄地朝一邊吐了口唾沫。
傅彥彧冷冷地收回目光,朝一邊的醫生專用通道走去。
傅彥彧上了車,半降的車窗,隻聽見他平靜地交待:“晚上多派些人守著何驍。”
看著疾馳而去的車影,何騰神色一凜,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趕緊打電話又叫了幾個小弟過來。
晚上,馮韻蕘打來電話。
傅彥彧正在一個飯局上,他拿起手機,朝旁邊的人抱歉地點了點頭,就走出了包廂。
“你出差回來了嗎?”馮韻蕘小心翼翼地問著。
自從知道雲傾還活著,她的一顆心就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會發生。
其他的都不擔心,有爸爸撐著,她最擔心的就是傅彥彧可能知道一切。如果他真的知道了,恐怕以後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得到他了。她希望他一直留在申城,最好一輩子都不要離開,這樣無論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雲傾活著的消息,在爸爸的羽翼下,他永遠隻能屬於她!
馮韻蕘對他有著必得的信念。
“有什麼事?”
傅彥彧揉了揉眉心,語氣有些不耐煩。
因為知道他心裏藏著人,這麼多年,麵對傅彥彧這樣的口吻,一是因為心裏那一丁點愧疚,二是因為太想擁有而生出的膽怯,讓她選擇了避而不聽。
此時,聽出傅彥彧嗓音中的厭惡,對,就是厭惡!
馮韻蕘心裏冒出尖尖的刺來,她手指狠狠地掐著大腿,恨自己這樣敏感,更加恨雲傾的陰魂不散!都怪她,讓她這五年爭取的這樣辛苦!
好不容易勝利在望,她又突然冒出來,毀了她小心經營的一切!
“爸爸問問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吃頓飯?”馮韻蕘壓製住心裏的怒火,還是小聲地問著。
其實爸爸並不是這麼對她說的。她不知道傅彥彧做了什麼事惹得爸爸不開心,聽爸爸在家裏發過幾次脾氣,好像是什麼東西在交貨的時候被警察沒收了……
這些她沒有興趣知道,隻是偶爾會聽到爸爸在書房裏怒吼,帶上傅彥彧的名字,她自然會認真地去偷聽,什麼‘背叛’?什麼“狼子野心”?她不希望爸爸對他有成見,所以便想著自己做和事佬,主動邀請傅彥彧來家裏,希望他能夠和爸爸坐在一起,好好將問題解釋清楚,是要爸爸支持他們在一起,她相信傅彥彧肯定不敢輕易地離開她。
傅彥彧沉默了。
男人幽深如古井般的目光看著眼前的花盆,他不知道這是馮韻蕘的意思,還是馮敬開的試探。現在還不是見馮敬開的時候,他身邊的人不能調用,他也不能冒這個險。
若是放在幾個月前,沒有找到雲傾母子的時候,他可能會孤注一擲。可現在,他不能如此莽撞,他有了想要珍惜的人,根本不值得給馮敬開陪葬!
半晌沒聽到回音,突然話筒裏傳來“咣當”一聲,緊接著是玻璃碎裂一地的聲音。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馮韻蕘急切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