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被困在莊園的第三天,突然看見花園裏不斷有傭人穿梭,仿佛忙著要接待什麼大人物。
這兩天在莊園裏,除了不能出去,雲傾還是能走出房間,卻莊園裏轉轉。
莊園很大,因為顧流笙和他的保鏢沒有出去,雲傾便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一整天。除了傭人送飯的間隙,她從未將門打開過。
因為有第一天顧流笙堂而皇之地進門,雲傾知道這個門鎖並沒有多大用處,是以晚上睡覺精神都會高度緊張,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今天,顧流笙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帶著保鏢匆匆忙忙地就出去了。
雲傾輕輕地鬆了口氣,在這棟牢房一樣的別墅裏,她就好像那籠中的金絲鳥,想飛卻又飛不出去。
莊園很大,領地頗豐,有小山和溪流,鐵柵欄後麵,還有僅供莊園主打獵的叢林,雲傾在莊園裏慢慢地走著。
這裏的空氣很新鮮,是籠中唯一能讓她感覺放鬆的地方。
雲傾站在小山腳下,現在是早春時節,抽條的嫩芽倒映在清澈的溪流上,影影綽綽,鮮嫩的泥土氣息中伴著絮絮的水聲,青嫩的小草悠悠蕩蕩地被溪水洗滌一清,這樣好的精致,卻沒能掃清她心上的憂愁。
她小手放在腹上,有歡喜,更多的是擔憂。
若不是因為孩子的到來,她不敢肯定,昨晚能不能逃脫。
昨晚半夢半醒間,突然感覺床榻一陣晃動,緊接著有人從身後伸過手來抱在她的胸前,雲傾嚇得一腳踢開。
那被踢開的人顯然沒有一絲絲防備,淬不及防地被踢到了地上。
這一腳徹底將顧流笙踢醒了,在黑暗中,他猛地從地上跳起來,力道準確地拽住雲傾的手腕,將她壓在床上。濃烈的酒味傳來,雲傾被熏的有些難受,顧流笙卻不管不顧地親了下來,雲傾被壓得動彈不得,搖晃著腦袋卻又左右躲閃不開。
在顧流笙伸手去扯衣服下擺的時候,肚子卻猛然疼痛起來。
耳邊是她難受的哼聲,不似作假,顧流笙酒醒了大半,麵對她,終歸沒辦法來硬的,他伸手扭開床頭燈,隻見雲傾疼得臉色蒼白,蜷縮成一團。
叫來家庭醫生,這才知道雲傾已經懷孕快一個月多了!
顧流笙氣的當場將房間裏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碎了,仿佛多呆一秒就會要人命一般。天一亮,他就帶著保鏢出門了。
雲傾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空氣。
想到這個孩子,她心口暖暖的,是母親對孩子到來的期許。可是,她隨即想到自己此時身處的境地,一顆心便揪了起來。
若不是昨晚受了驚嚇,不方便手術,恐怕顧流笙會堅持讓醫生拿掉孩子。
躲得過昨天,今天該怎麼辦……
雲傾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她想要留下孩子,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可是,這裏有這麼多人監視著,她就像那砧板上的魚,連逃脫的能力都沒有。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踩著落葉,一聲一聲,沉穩而有力。
雲傾不由得繃緊了神經,捂住小腹的手不由得更緊了。她害怕顧流笙的出現,他就像一個惡魔,想要拿掉她的孩子!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雲傾心裏的恐懼被無限地放大。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什麼也不會想了,行動卻已經先於大腦,她一手揪著大衣口袋,一手捂住小腹,不管不顧地踏過溪流就朝前方跑去。
腳步聲緊追不舍,仿佛身後有猛虎,雲傾不敢回頭,她隻想逃,逃得遠遠的,好像這樣做就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你——”
“啪——!”
兩個人同時呆住!
手腕被抓住的同時,雲傾氣急了,使出了十一分的力氣,回手就狠狠地朝‘顧流笙’甩出了一巴掌!
可是——
“……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裏?”雲傾眼中委屈地泛起了淚,嗓音哽咽,簌簌地就流下淚來。
多日來壓在心頭的重擔仿佛在此刻得到了解脫,她就像一個被欺負的小孩,看見了家長,便不管不顧地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