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落懵地低下了頭,還真符合登徒子的風格。
張震已經將她的行李放到了房間一側的衣帽間裏,走過來看到沈雨落臉頰緋紅,心頭一顫,“怎麼了小雨點,哪裏不舒服?”
沈雨落怒瞪了他一眼,“你確定要我住這間?”
“是啊,這房間通風效果最好,陽光也最充足,最適合你養傷,你不喜歡?”
聽著他這樣解釋,沈雨落也不好再說什麼,即來之則安之吧,除去頭頂那幅畫,她倒是挺喜歡這房間的色調的,藍藍的,看著心情就舒暢。
“你可是這裏的第一位客人,為了表示慶祝,晚上我們來一場燭光晚餐,怎麼樣?”
燭光晚餐……是什麼餐?
“我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張震點頭,她整晚沒睡,還發生了那麼多事,受了這麼重的傷,確實不宜太過勞累,“ok,你安心睡一覺吧,我不打擾你了。”
沈雨落有些詫異,這男人怎麼突然間這麼規矩了。
張震出去後,沈雨落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仰躺在藍色的大床上,軟軟的,好舒服,她實在太累了,渾身沒有一絲力氣,隻一會兒的工夫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英子自從回到宿舍就一直不停地哭,小青追問她怎麼了,她卻隻是哭,什麼也不說,晴天猜想,她也許是因為剛才做了一次目擊證人,害得沈小姐被趕出去而愧疚吧。
晴天問她,“英子,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
英子懵地抬頭,望了她一眼,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可是猶豫了半天,再次低下了頭,仍然一句話都不肯說。
晴天一向細心,她剛才的眼神告訴了她,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她們不知道的事,或許,沈小姐真的是被人陷害的,而恰巧,英子是知情人。
可是,憑她對沈小姐的了解,她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而英子為什麼會那樣說?她們之間無冤無仇,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天亮時,墨叔吩咐晴天將少爺昨晚的西裝拿去幹洗,晴天低著頭哦了一聲,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就走,墨叔不禁奇怪。
這丫頭平時對他都是嘻皮笑臉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站住!”
“啊?”晴天懵地立定,轉身看向墨叔,“墨叔您叫我?”
“你剛才那是什麼態度,一點規矩都不懂,忘了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了嗎?”
晴天心裏對墨叔有氣,臉上自然沒有笑容,懷抱著髒西裝,向他鄭重地拘了下腰,“對不起墨叔,我知道錯了。”
說完了這句道歉的話,轉身就走,
“回來!”
晴天再次轉過身,“墨叔還有事?”
墨叔哼了一聲,“跟我來一下!”
“哦。”
墨叔把晴天叫進了傭人會議室,問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跟他耍小脾氣。
晴天嘟囔了一下小嘴,本來不想說的,可對著她一向尊敬的墨叔,就沒忍住,“墨叔,你為什麼不相信沈小姐,沈小姐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原來她在為這事生氣。
“住嘴,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嗎?!”
“我偏說,就算沈小姐真去過那個房間,您要知道,那根鞭子一直跟她形影不離早已形成了習慣,又怎會把它遺忘在那裏而不自知?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墨叔頓住,他不是沒想過這點,如果她真的跟少爺有仇,昨晚就不會舍命去救他,這其中或許有什麼隱情。
可是,這是少爺做的決定,少爺心中一向有數,既然這麼做了,就一定有他的原因,他就算有再多的不忍,也不能多說什麼。
但是,他怕的是,曆史會再一次重演,如果不想辦法製止的話,就真的會害了沈小姐的,如此做,也算歪打正著的幫了她一把。
“知道了,你下去吧。”墨叔對晴天擺了擺手,說:“你的話,不要跟第二個人提起,我會跟少爺說的。”
晴天聞言,這才露出了笑容,對墨叔鄭重說了聲謝謝後,抱著衣服走了。
墨風一夜未睡,在沙發上安靜地坐著,等待著黎明的到來,麵前的煙灰缸裏堆滿了煙頭,並且仍在不斷壘加著。
幾縷發絲疲憊地垂在他的額頭上,遮住了眼角,那雙失去了焦距的眼睛裏有著沉痛的灰,對著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曾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