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很快拒絕了他,“不了吧,我仔細想了想,好像除了舞蹈,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會。”
說著,她一邊隨手舞了個動作,一邊伸了伸腿,“不能劇烈跳舞的話,那就當個兒童舞老師吧。”
厲焱點了點頭,這算是她的老本行,隻要她喜歡,怎樣都好。
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他才道:“你好好休息,我睡隔壁客房,有什麼事盡管叫我。”
“等一下!”她疑惑,“這麼晚了,你不是該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嗎?”
她實在想不通,兩個即將離婚的男女有什麼理由非得住在一棟屋子裏?何況,這房子馬上就要變成她的了,他這樣賴著不走,是不是真的反悔了?
米若刻意強調‘你自己’三個字,言下之意,現在這個房子是她的,閑雜人等請回避。昨天,她勉強‘收留’他一晚,但不代表天天收留啊。
他轉眸看向她,滿臉驚訝之意。
厲焱實在不明白,在醫院的幾天明明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變了味?連著兩個晚上趕他走,他就這麼讓她看不順眼嗎?即便是在她失憶之後,她也這麼不待見他?
之前的事是他錯了,她說的沒錯,他內疚,他悔恨,所以希望能夠好好照顧她,希望看到她好好的,而不希望看到之前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之前決定離婚,是因為他還沒有看清自己的心,等到他想要追回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老天爺好不容易給了他一次機會,讓她失憶了,他以為重新追回她就可以,可沒想到她依舊那麼討厭他。
難道……
厲焱心裏起了疑惑。
他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頻頻按住太陽穴,真的隻是像她說的那樣頭暈而已嗎?
但他有眼睛,至少看到她臉色發白,說話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地單手按著太陽穴,這隻是頭暈而已嗎?
“你是不是想起些什麼?”厲焱緊蹙著眉心。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確實有一些零散的片段在腦子裏一閃而過,可是,要把那些片段聯係起來,還很困難。
而且,她越是用力想,腦袋就越痛。
米若不禁心煩起來,“你很奇怪呀!聽說離婚協議是你找人給我簽的,上麵列了分居條款,這些內容應該都是你找人想出來的吧,那你幹嘛有這樣堅持要住在這裏?難道你舍不得這套房子?”她右手不停地撫弄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舍不得這套房子?就算是我名下所有的東西都給你,我都不會有異議。我之所以堅持住在這裏,是希望好好照顧你,希望你早日康複,畢竟你現在是個失憶的人!”厲焱冷冰冰地回答。
她那種看他的眼神,就好比看到蟑螂一樣的嫌棄,讓他十分難過。
“照顧我?有什麼好照顧的?我能吃能睡,能跑能跳,隻不過是失個憶,左腿有點兒舊疾而已。下午我還去超市買了菜,晚上還跟朋友一起做飯,好得很啊。我需要什麼人照顧?現在不比從前,我可不習慣家裏有事沒事就跑來一個陌生男人!”她很無辜地聳了聳肩。
更何況,隻不過出院才兩天而已,她的腦子裏已經出現了許多零零散散的記憶片段,最讓她覺得恐懼的,是記憶裏的他,雖然穿著白衣華服,卻使出惡魔的手段,說著令人心寒的話。
也許一個人沒有記憶,這樣的人生不完美,但是對現在的她而言,這樣的空白人生,是美好的。
她可以有新的選擇,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都重新開始,一旦再次陷入曾經的痛苦回憶,那是種折磨,是地獄,是悲劇。
她決定,今晚怎麼都要來個了結。
就在米若深思的時候,另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複雜極了,錯愕,怔愣,凝神,猝不及防……
陌生男人?他什麼時候成為陌生男人了?
頓時,厲焱難掩激動的情緒,聲音不由得提高了些,“我不是陌生男人!就算不是你的丈夫,我依然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米若捂住嘴,沒讓驚呼從唇間逸出。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種話他也能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