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戒托的鑽石 隻是塊透明的石頭
訴說
漂亮就是生產力
我叫李末,開一輛壁虎綠甲殼蟲,每天很拉風地開過高架去上班。有人背後說我曾是販賣青春的IT女。我不太介意,還會坦然告訴他們,這是我前男友留給我的車。於是“賤人”的名頭基本就算坐實了。
其實我知道,就算不承認,他們也會這樣說。以前,有個叫安絡的男子對我說:走自己的路,讓他們噴去吧。
他是北京人,從總公司派到上海籌建新部門。我是他招上來的第一批新人。那年我22歲,頭發還是筆直的黑色。我在一群麵試的女孩裏,鶴立雞群。因為我穿了12厘米的鞋子。
安絡看我岌岌可危的鞋跟,問:“為了漂亮穿這個,不累嗎?”
我說:“漂亮就是生產力好嗎?”
安絡坦言,那一刻,他被我咄咄逼人的漂亮吸引了。可後來,我看自己2003年的照片才發現,真正吸引人的,其實是我臉上不知死活的青春,濃妝豔抹也掩不住對未來幹幹淨淨的向往。
安絡喜歡叫我末兒,輕巧的兒化音。那時團隊裏一共有5個人,主做法國洗發用品。安絡留過法,精通英、法、德三門外語,做事獨斷專行,工作的時候愛發脾氣,不滿意會摔文件夾,但他總是對我網開一麵。有一次開會,我拿來的文件裏少了很重要的一頁,卻不記得把它丟在了哪兒。安絡轉過頭,輕聲細語地說“別急,慢慢想。”會議室裏某位不知深淺的男同事,“撲哧”一聲笑出來。
安絡就這樣,一點不掩飾對我的喜歡。我們在2004年秋天戀愛了。我問他,要不要避諱一下同事?他說,走自己的路,讓他們噴去吧。
我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它讓我體會到了愛的不顧一切。
2004年的春節,我跟著安絡去了北京。他的父母住在海澱區的一處教師樓。我買了大禮盒,可一進門就看見安絡的前女友小芬,她還做了一桌家常菜招待我。飯桌上,安絡的父親根本不看我,他隻和安絡說:“你媽半年前就中風臥床了,怕耽誤你工作,死活沒讓我跟你說。這段日子多虧小芬來幫忙。”
我坐在一邊,默默地想,都分手了,還義務照顧前男友病榻上的媽媽,這心裏要充滿多少無私的愛呢。
晚上安絡找我談話:“末兒,咱倆分了吧,你就當我是禽獸好了。”我沒理由不答應。
第二天,我就搭飛機回了上海,把一頭有情有義的禽獸,留在了冬天的北京城。
時間奔騰而去
唯有愛情不肯隨波逐流
我的父母喜歡叫我李末。因為我是他們最小的孩子,他們把最好的都留給了我。5歲讓我學鋼琴,8歲學書法,10歲學英語和奧數,14歲還給我報名參加了強身防狼的跆拳道。他們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技藝都加注在我身上。
2005年夏天,我媽帶著我的照片去人民公園相親角。她拿著我的簡曆和照片向一群拿著兒子資料的老阿姨推銷我。我知道後發脾氣說:“你這是幹嗎,我又不是嫁不出去?”我媽兩手一攤,說:“那你現在嫁給我看看。”
這一年我25歲,婚姻大事成了我媽的心頭大患,但我不這麼想。
那時我跳槽去了一家新公司,賣結婚必備的金銀珠寶。這個圈子藏得比較深,但我適應得很快,憑著漂亮和聰慧深得老板的厚待。小小風光的事業,讓我不太急著戀愛,甚至還有一輩子就這樣也挺好的想法。
10月,我媽精挑精選出歐陽,讓我去相親。那是我第一次相親。此人長得不難看,月薪7000塊。我們試著談了兩個月,沒有悸動,也沒有討厭。隻是我一想起將來要嫁給這麼一個不鹹不淡的人,心裏就空空的,有點失落。
這段感情,我媽顯得比我更加來勁兒,每天監測我們的戀愛進程,評估我們的結婚指數。然而,即便平順的人生也會有逆轉的機緣。比如,我和歐陽在一次很普通的聊天中說起了孩子,我說這輩子可能都不會要小孩,因為我覺得自己內心還沒長大。
歐陽恍然地說:“哦,這樣啊。”
後來,他和我聯係的頻率就降低了。我媽說:“你傻啊,和人家說不要孩子,歐陽媽媽又給他找了個愛生的,生多少個都沒問題。”
我憤憤地說:“他家罰得起嗎?”其實,我沒有不屑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一段感情因為不生孩子而終結,是一種慶幸。